深入三分。
后院僻静处果然有一大丛藤萝垂在一面墙壁之前,那仆役拨开藤叶,露出一个洞口。两人钻了进去,刚走出十几步,便有两名守卫过来盘查,盯着安墨白看了几眼,问道:“老张,这人是何时来的?怎地从没见过。”一手却悄悄地去摸暗器。安墨白看在眼里,见露了形迹,毫不迟疑,两枚银镖飞出,喝道:“让开!”他顾念苏合安危,不敢下杀手,镖上药物只不过使人晕去片刻。
里面众人听见动静,立即冲杀出来。安墨白踢飞了当前两人,眼见这许多人一时半会儿收拾不下,只怕拖延久了,苏合在里面愈加危险。当下夺过那壶毒酒飞掷过去,手上暗用内劲,那酒壶在半空中碎裂开来,点点酒水四处洒落。忽然一人凌空飞来,除下外袍挥过去,一卷一收,将那酒水兜住了,远远地甩了出去。那人落在地上,笑道:“安大哥,许久不见,别来可好?”竟是青叶。
领头之人叫道:“二公子小心,这人功夫厉害。”
安墨白听了“二公子”这称呼,心下恍然,怪不得自己觉得他与薛蓝相像,原来是亲生兄弟。横剑当胸,冷冷道:“谷主在哪里?”
薛青叶笑道:“爹爹和谷主正在饮酒,不许别人打扰。安大哥,不如我陪你出去尝尝点心。你若过去,谷主定会责骂你。”
安墨白一言不发,一剑向薛青叶刺去。那头领正要接招,薛青叶笑道:“都别出手,我来领教安大哥的高招。”长剑刷地出鞘,迎了上去。他毕竟年纪尚幼,修为不足,十几招便被安墨白擒住。挣扎了几下,见挣不脱,笑道:“安大哥,你别板着脸,还是笑起来好看。我带你进去就是。”安墨白心想纵然他弄鬼,再捉回来也不难,便松了手。薛青叶果然乖乖地在前引路。
那小路是青石砌成,看似随意,实则匠心别具,上面藤萝交缠覆盖,十分荫凉,两旁栽着时令花木,碧色深浅,间有繁花明艳。此时明月当空,透过花枝叶隙,水银一般星星点点泻了满地。无生门中的屋宇都是庄严大方一派,想不到竟有这样小巧别致的所在。一路分花拂柳,偶有春鸟啼鸣,十分幽静。走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便见水边曲栏之侧,薛竭与苏合正对坐饮酒。
安墨白见苏合举杯就唇,酒ye清光盈盈地就要入口,想也不想,一镖向苏合手里的酒杯打去,叫道:“师父别喝!”他的暗器囊分了数层,最易探取的银镖上喂的是见血封喉的毒物,此时情急之下,摸出的便是这种,出手之后才惊觉,又叫道:“师父小心!”赤水玄珠谷中暗器样式不少,最厉害的便是这种寸许长的小小银镖,边缘打磨得锋锐非常,若喂上药物,割破一点皮rou便是性命之忧。
苏合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巧巧将那银镖接住了,道:“墨白,过来。”
薛竭望了那镖一眼,道:“是珍珠露水草合了醉魂藤?”
苏合点了点头,微笑道:“墨白自己调制的,也还不坏。”
薛竭笑道:“阿合果然厉害,□出的徒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倒了一杯酒,递给走近来的安墨白,道:“贤侄也饮一杯如何?”
苏合微笑道:“墨白,你来看看这里面有几种药物。”
安墨白这才明白,两人原是在相互考量功夫,行礼道:“小侄唐突了,薛伯伯勿怪。”接了酒杯,轻轻嗅了一下,道:“对叶散花、鬼灯笼、生死无常砂,不知对是不对。”他一边说时,左手手指暗暗探下去沾了些药粉。正要将药粉悄悄洒进杯中喝下,苏合却将酒杯拿过来自己饮了,向薛竭微笑道:“正巧是最后一杯,时候也不早,我不打扰了。”带着安墨白起身走了。
安墨白跟着苏合进了卧房,这时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忽然后怕起来,若是苏合真被人害死,自己也不想活了。这念头一起,他登时呆住了,怔怔地跌坐在椅上,心里比误以为薛竭要毒害苏合时还乱些。
苏合倒了一杯茶给他,道:“染到酒气了么?脸色怎地这样难看。”
安墨白摇头,呆呆地将茶水喝干了,险些连茶叶也吃下去。
苏合轻轻拍他脸颊,道:“墨白,墨白?”
安墨白低下头去,却抓住了苏合的袖子。苏合怔了怔,轻轻抚摸他头发,等他开口,半晌听安墨白低低地道:“师父,你若是有什么事,我……我也不想活了。”
苏合笑道:“想要将赤水玄珠谷主毒死,哪有这么容易。”但安墨白肯说出这话,无异于剖白心迹,他心中着实欢喜,将安墨白抱住了,笑道:“怎么忽然想通了?”
安墨白低头不语。
苏合也不逼问,轻吻他脸颊,悄声道:“我要给你吃第二贴药了,你肯不肯?”
安墨白不答,只伸手抱住了苏合,他脸上红红的,等着苏合再问那句“喜欢我么”。苏合却不说话,只是细密地吻他脸容颈项。安墨白心里忽然有些着慌,抬眼去看,苏合却将他眼睛蒙住了。
安墨白抱紧了他,颤声道:“师父,我喜欢你。”觉得苏合的嘴唇缠绵地贴近了自己嘴角,略略转脸,主动吻了上去。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