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又是缠绵又是抱愧,伸手抱住了他。
苏合嘴边浮起一丝笑意,问安墨白道:“师父待你好不好?”
安墨白点头道:“好。”
苏合微笑道:“那再做一次好不好?”不待安墨白回答,又将他压在身下。
第二天早晨,苏合早早起了向薛竭告辞,带着安墨白离开。安墨白走出无生门时,欢喜之余,想起临来时两人尚且半是纠缠半是尴尬,如今却是情意缠绵,忽然觉得被苏合狠狠骗了一遭。但究竟怎样被骗、被骗了什么,却说不出来。
五月天气轻暖,山青云润,燕尾剪春风,繁花密叶明艳似锦,两人踏马而归,一路所见的都是春染天涯的美景。安墨白心里痒痒的,向苏合道:“师父,我们走另一条路,慢慢地回去好不好?”
苏合微微一笑,道:“想在外面多玩些日子么?就依你说的。”
他二人出来时候也是这样边游玩边行路,但那时各怀心事,中间还多了一个任流水,自然大大不同。这时节多有花果新酿,苏合虽不贪杯,见了没喝过的酒,却喜欢尝一尝。他没喝酒的时候,未必不欺负安墨白,但喝了酒却必定会欺负他,常常捉了安墨白在怀里,在他腰上来来回回地揉捏。
安墨白躲又躲不开,又被他弄得实在难受,在他怀里缩成一团,道:“师父,痒。”
苏合不肯放过他,更变本加厉地扯他衣裳。安墨白也不知他真醉还是假醉,委屈得狠了,几次鼓着嘴向苏合提起此事,但话说不到一半,便被苏合笑yinyin地打发去买酒。次数多了,安墨白也只得叹一口气,随他去了。
一日午间,两人在溪边歇息,安墨白拿出前面市镇上买的点心同苏合分吃。一名幼童慢慢走过来,坐在溪边脱了鞋袜洗脚。他足底磨起了一串串的血泡,衣裳也肮脏得很,却穿得整整齐齐,看得出原本是十分名贵的缎料,手脸脖颈也都洗得干干净净。安墨白不免多看几眼,苏合却略不在意,将水囊送到安墨白嘴边,道:“这点心干得很,当心噎着。”
那幼童看他两人吃东西,咽了一口口水,怯怯地道:“两位大哥,点心卖我一些好么?”手掌上托了一片金叶子,向安墨白伸过去。
苏合一眼瞥到金叶子上印了一个“郁”字,微露惊讶之色,却也不理会。
安墨白柔声道:“你肚子饿,拿去吃便是。”递了几块点心给他,但那幼童执意将金叶子给他。安墨白此时也看见了金叶子上的“郁”字,吃惊道:“你是从丹凤阁来的?”
那幼童点头。
安墨白打量了他几眼,见他小小的脸上神情严肃,实在想不出丹凤阁派这样一个小孩子出来做什么,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那幼童道:“我爹爹病了,我要到赤水玄珠谷去求医。”
安墨白道:“你爹爹是谁?”
那幼童骄傲道:“我爹爹是丹凤阁的阁主。”
安墨白不由吃了一惊,丹凤阁是江南大派,这幼童既是少主人,怎会落魄至此。道:“陪你出来的人呢?怎么没在你身边照料?”
那幼童警觉地看他一眼,往一旁挪了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安墨白柔声道:“我是大夫,你告诉了我,我或许能设法替你爹爹医治。”
那幼童再看他一眼,摇头道:“你头发全是黑的,也没胡子,我才不信。”
安墨白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知道赤水玄珠谷在哪里么?”
那幼童道:“听人说在南面。”
安墨白大是无奈,道:“你这样子到不了赤水玄珠谷,快回家去吧。”
那幼童脸上大有不服之色,大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江湖上许多人,总有知道的人。一年两年找不到,十年八年总能找得到。”
苏合哼了一声,眼中大有不屑之色。
安墨白悄悄瞄了苏合一眼,心知赤水玄珠谷的所在本就隐秘,江湖中人知晓的连十个人也数不出来,这小小孩童一辈子也未必找得到,便是找到了,苏合也多半不肯答应。但他自幼随着苏合读医书,无论哪部典籍,都言道凡为医者,医德尤在医术之上。这孩子如此孝心,实在狠不下心置之不理。心中更隐隐觉得,当年苏合救了自己,别人有难时,自己也不该袖手。忍不住又问道:“你爹爹病症如何?”
那幼童却说不清楚,只道:“娘和师兄请过许多大夫,都治不好。师兄说爹爹武功那样厉害,自从十几年前病了,半点也使不出来。前几天爹爹病重,昏迷过去,我和娘怎么也叫不醒他。请来的大夫都说是爹爹病了这许多年,支持了这样久已经很不容易,如今……”眼泪在一圈圈地打转,就要落下来。
安墨白从未见过丹凤阁主郁辽,也没听人说起他有何疾患,心道这位郁阁主已有六十多岁,久病之下昏迷失神也是常事,多半是寿数尽了。摸摸那幼童的头发,柔声道:“你回去吧,便是找到了赤水玄珠谷也没什么用处。赤水玄珠谷本事再大,也是治病不治命。”
那幼童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