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瞧见那双睫毛正在轻轻地颤抖,沈毅堂瞧了微愣,眨了眨眼,又瞧见那眼皮下的眼珠子似乎转了一圈。
沈毅堂不由诧异,随即挑眉,半晌,只忽然凑过去亲她的嘴,又不住用下巴处的胡渣扎她的脸,扎她的下巴,春生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嘴里不住笑着道着:“好痒,快些住手,我认输了···”
然而沈毅堂动作却未见停,力道放得更重了,春生有些怕痒,只惹得她不住大笑,不住的求饶。
到底怕伤了她的肚子,沈毅堂见好就收,只逼着她一连唤着几声“好哥哥”,又捏着春生的鼻子哼了一声道着:“竟敢装睡,欠收拾!”
说着,只脱了鞋,躺了上去,又让春生躺在了他的腿上,问她这些日子想他了没,又问身子如何,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末了,又问了儿子如何。
春生一一回着。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
沈毅堂低头看着春生,手中握着她的手腕,摸了摸,只又一次皱眉道着:“手上都没几两rou了,咯得慌···”
春生却是看着沈毅堂道着:“爷也瘦了许多,脸上也没几两rou了···”
说着,亦是学着他往日的样子,在他脸上捏了捏,然而他面上的肌rou紧绷,掐不到多少rou,又用手探了探他下巴处的胡渣,只觉得扎手,到底有些心疼。
二人相视片刻,忽而都笑了。
春生忽而问着:“爷已经十几日未曾归家了,今日回来便不走了罢···”
沈毅堂想了一阵,低声道着:“过了晌午,便要去了···”
春生闻言,只有些诧异,半晌,只沉声问着:“京城的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么?”
沈毅堂只眯着眼,沉声道着:“京城这淌浑水早就被搅浑了,现如今已然变天,怕是就是这几日的事了罢···”
往日太子最是个张狂暴躁的性子,而这一段时日,闹成了这样大的动静,整个东宫及宇文家却出奇的平静,只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瑞王一事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继续深挖下去,后头还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惊喜等着呢,就像是湖面上的漩涡,面上瞧着无伤大雅,实则内里早已惊涛拍岸了,不过还未曾挑到明面上罢了。
旁人或许尚且还未曾察觉,那东宫、宇文家岂非不知?怕是已经快要被逼到绝境了罢。
现如今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罢了。
沈毅堂沉思着,一低头,却见春生静静地看着他,沈毅堂忙摸了摸她的脸道着:“这几日没有陪你,是爷的不是···”
说着又伸手摸了摸春生的肚子,嘴上道着:“小崽子,这几日爹不在,你给老子消停点,别折腾你娘了,知道么,不然,回头待你出来,看你老子不收拾你!”
春生不禁微笑,只道着:“我这里没事,你儿子也好好地,你甭担心,倒是你在外头···现如今如此兵荒马乱的,此事又如此凶险,稍有不慎便···你甭惦记我这里,你自个好好地便是了···”
说着,只想着沈毅堂待会得走,又见他满脸倦意,又忙道着:“瞧你,眼睛里的血丝都熬出来了,快些躺着合上眼歇会子罢···”
这般说着,自个忙起了,要扶着他上床歇着。
沈毅堂也着实有些累了,只忽而一把将春生打横抱着起了,对她道着:“一起···”
说着抱着她大步往床榻上走了去。
沈毅堂只觉得极累,可是合上眼,却又一时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阵,忽而对春生道着:“你爹娘我已经接回京了,现如今安置在了江家,晋哥儿也一并送了过去,江家虽与沈家颇有些私交,但江家从未结党营私,未曾开罪过太子,乃是个最为周全的去处,京郊外你的祖母也早已经派人守着,你甭担心···”
沈毅堂搂着春生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最后,声音渐渐的小了,后来便没了。
春生听了心下有些复杂。
她是有些担心家人的。
他竟一直都知晓。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外头兵荒马乱的,他竟还有心挂念着她的事儿,春生只觉得心窝子一阵滚烫。
等了又等,声音彻底止住了。
春生一抬眼,便瞧见沈毅堂这会子已经慢慢的睡着了。
春生只觉得眼有些红,然而却是面带着笑意,心里想着:这辈子怕是真的要被困住了。
然而这一次,好似并没有任何的惶恐,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期待。
只因,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待沈毅堂熟睡后,春生便起了,亲自到厨房去吩咐一番,将午膳的细则一一说明了,因有了身子,虽不便亲自下厨,但仍是想要亲力亲为的为他做些什么。
回来时,忽而瞧见院子外守着一名将领。
春生进了屋子,果然瞧见沈毅堂已经起了,正在匆忙穿戴,春生忙走了过去,伺候他穿着衣裳,嘴里问着:“不是要晌午后才走么,这歇了还不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