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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听得心如刀绞,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那时在做什么?
她那时将赵权视为夫君,日日与他欢笑胡闹,赵权亦宠她爱她,将她视为珍宝,可那些全是虚假,背后里,赵权蒙蔽欺瞒她,暗地里追杀师兄,置她何顾?若是师兄那时死了,她或许终生都不会知道师兄死亡的原委,若是她没有恢复记忆,她竟连有过那么一个人为她而死都不知道!
可笑的是她那时却对这些一无所知,被赵权似金丝雀一般娇养在王府中,还一心一意每日盼着他,念着他,他却那般狠心无情!
愧疚、自责、悔恨、惊惧一时如虫豸般啃噬着她的心,她不知赵权追杀师兄有没有她的缘故,可心底有个声音却好似就在耳边沉沉响起:“本王一生一世都不会放开你!”
长亭心中剧痛,却又夹杂着一缕惊惧,她终究没有看错赵权,他冷心绝情处是那般可怕,眼前仍旧是那双Yin寒狠厉的眼睛,却不知为何,心中只觉痛楚难当,忽又想起那夜在篝火前,自己解释那时未与师兄相认的原因,师兄那时却只温柔包容地说了句:都是他不好。
师兄,为何你从未责怪于我,为何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却一丝也未说与我听?长亭泪盈于睫,却心如锥刺。
云徽一直未说话,亦未出声安慰长亭,长亭在晋王府的境况她从探子口中也知晓一二,长亭那时失忆了,她并非喜新厌旧、水性杨花之辈,她未做错什么,她甚至不知道云程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句句平静,却句句在逼她,终究是为了那人的情意!
云徽微微叹了口气,终是将那话说了出来,“江姑娘,或许我应该叫你江孺人?”
长亭霍然抬眸,眼中尽是不解惊疑之色,诧道:“郡主此话何意?!”
云徽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就在你寻到云程之前,探子来报,赵权亲自为你请封为正五品亲王孺人,且你与他已于半月前行礼成亲!”
长亭心中如被重锤所击,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胸*口似是有股怒气沸腾上升,及至脑中,却犹似针扎,一时头晕脑胀,半晌,只恨声道:“我何时与他成亲了?!”
头脑方才清明了些,恍然又想起这几日以来,为何师兄对她总像是隔着什么,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有些刻意远着她。
原来如此!
赵权是疯了吗!他怎能如此欺人!竟宣告她已嫁与他?!他可是皇室贵胄,怎可如此儿戏于她!
长亭满腔怒火,只恨不得那夜那一剑再刺得深些,又恨不得立时奔到前方营帐中去向师兄解释清楚,眉目一扬,掣转马头,便要打马离开。
云徽却在她身后扬声道:“江姑娘,你可是要去寻云程?”
长亭微微一顿,回身答道:“我去跟师兄解释清楚。”
云徽淡淡一笑,自若道:“云程自然是知道的。”
长亭眉头一皱,却不解她的意思,云徽神色如常,指着远处的营帐道:“云程是何等人,既可不顾性命去救你,况且你亦来了,他自然不会疑你。只是,江姑娘可知,云程此时乃燕军之将,再非周朝人,你可以回得千汨山,他却未必能回到过去。”
长亭心中一窒,她一直刻意回避的东西,终是被云徽摆在了她面前,只见云徽直视她,似是有些怀缅道:“我与他逃回燕国那段时日里,他常常与我说起你,说起你幼时如何好动胡闹,逗他开心,如何陪他度过那些孤僻难熬的岁月,他说你洒脱自在,最是不受拘束的性子,他说他以后会陪你仗剑江湖,形影相随……
他从前是个极寡言少语的人,看人总是那般高傲冷漠,好似谁都不曾过他的眼,上他的心,可唯有说起你时,他的眼睛却好似春风化雨,温柔和煦,竟不似一个人……”
长亭已听得呆住,她只知师兄平静淡漠,由得她胡闹,却不曾想过,他心中亦有这般起伏波澜,只是从未说出口罢了。
云徽眸色一转,微有寒光地看着长亭,沉声道:“江姑娘既知云程身世,那亦该明白,云程不可能再随你回千汨山,浪迹江湖。他生父本是先帝亲弟,亦是嫡支,只因宫廷之争而流落在外,如今他生父虽逝,他的皇族血统却是毋庸置疑的,他生父与我父王年少相知,父王极有心栽培于他,他亦需靠此立足。赵骜于他有杀父辱母之仇,赵权于他有夺爱之恨,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斗得过周朝那两父子?江姑娘请想,云程若是离开燕军,那两父子会放过他?况且他身世既已暴露,若无我父王庇护,皇室倾轧之下,他又岂能独善其身?”
长亭被云徽一连串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师兄未跟她说过他的身份,更不知他此时境况看似平和,实际却是如履薄冰,不进则退,她从未想过要陷身于朝堂争斗当中,却不想,师兄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长亭看向云徽,云徽却好似有些怜悯地望着她,只见她微微启唇,话却直透人心,“云程与你已不是一路人,他背负的太多,既放不下,便只能往前,这注定是条荆棘之路,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明白,但以他对你的心,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