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对他的不公。
长亭的心仿佛被堵住,禁不住微微张嘴透了口气,却仿佛更疼了,眨了眨渐渐泛红的眼睛,口鼻间却涌出无尽的酸涩感,终究忍不住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崖下的营帐,却好似看到了师兄躺在病床上轻轻朝她一笑,仿佛那样便可忽视身心的折磨,仿佛那样就可告诉她,他一点也不痛……
长亭心中剧痛,一时抑制不住,只泪如雨下,她的心真的很痛,她恨不得自己能替师兄承受这一切,她恨命运为何对师兄如此不公,为何师兄要忍受这么多的痛楚,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为何要自出生起便背负这么多!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可有一刻是开心快活过?为何他要忍受这么多?!
她只希望师兄能活得快活些,她甚至责怪自己的无能,她好似再不能为师兄做些什么?师兄似乎找到了他要走的路,可为何她心中却觉那般悲伤,她要如何成全他?
长亭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方才哭了一刻心中却似是舒服了些,想起方才云徽问她,可否能长伴云程身旁,抑或是成全他,她深吁出一口气,心中却升起一丝迷茫与矛盾,不欲再想,只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是夜,长亭久久不能入睡,只望着帐顶发呆,她为师兄的际遇感到心痛同情,甚或有一丝悲悯,她恨不得以身代之,却不知为何,总有丝莫名的念头拉扯着她的心,长亭呆呆地出神,只想快快将这些恼人的心事甩开,却是不得。
猛然,院外似乎有丝动静,虽是极轻的脚步声,却瞒不过长亭的耳朵,她倏然坐起,那脚步声虽轻却有些凌乱,似乎朝那边去了,长亭翻身而起,一把抓了桌上的剑,开门便循着脚步声而去。
果不其然,那脚步声竟真是往师兄那边去了,长亭眉头一拧,暗暗忖度是否有人对师兄不利,不欲惊动来人,足下一点,便往师兄房间急奔而去。
方拐过游廊,长亭目力极好,果见云程屋子的窗扇微微翕动,屋中却漆黑一片,想是有人刚闯了进去,长亭眉目一凛,一跃至云程屋外,低声而急促地喊了声:“师兄?!”
却听里间无人应答,长亭面色一变,便要破门而入,却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缝,长亭急声叱道:“谁?!”
却见一人侧身出来,长亭凝神一看,那人一身黑衣,眉目清凛,容色姝华,只听她低声回道:“是我,噤声!”竟是云徽郡主!
长亭一惊,却不知为何竟是云徽郡主,云徽又低声道:“别出声,快进来!”
长亭见她面色凝重,心中念头一转,忙闪身进了屋。
屋中并未点灯,长亭心中疑云四起,一时却理不出头绪,只随着云徽快步往里间走去。
再走几步,便见床上躺着一人,只是看不清是何人,长亭望着那人却莫名心惊,几步跨过去,及至床前,借着窗外的月光,却见云程沉沉地躺在那处,却是昏迷之态。
长亭大急,回头急声问道:“郡主,我师兄他怎么了?”
云徽在旁点了一豆油灯,待她冷着眉目持灯过来,只听她郁郁道:“云程受伤了。”
长亭借着油灯的光,往云程身上一看,果见他肩头处衣襟破裂,黑红一片,竟是被血染透了。
长亭细看那伤口,看样子应是为箭镞所伤,只是伤在肩头,箭伤亦不深,师兄却为何昏迷不醒,长亭狐疑地看了看云徽,心下忽然一沉,往云程细看去,果见他面色黑沉,竟是中毒之态。
长亭大急,回身问云徽道:“师兄怎的会中毒?”
却见到云徽身上所着黑衣,俨然明白过来,再往云程看去,他亦是一身夜行打扮,长亭忽然明白了些,只听云徽道:“我与云程今夜奉命去刺杀周朝来使陈甫,却不料那那陈甫jian猾,竟早已有准备,云程与我撤离之际,不慎中箭……”说到此处却看了一眼长亭,顿了顿,终究未说出云程中箭是为了救她。
只听她语音低沉,“却不想那箭镞上竟淬了剧毒,云程行了不久便已昏迷,不能返回军营,我只好将他悄悄带回了这里。”
长亭想起方才她行事小心,想是此次行动隐秘,她不想有人知晓她二人回府,不禁低声问道:“那你可找大夫来了?”说罢回头细细看了看云程脸色,只见他整个脸色已经开始发乌,连脸上浮起的血脉亦是黑紫一片。
长亭忙拿起云程的手,替他把了把脉,云程血脉凝重滞涩,毒素却已遍布全身,隐隐有侵蚀心脉之态,长亭大急,此毒凶猛霸道,本就凶险万分,更何况师兄体内本就有积年余毒未清,再加这毒一激,两两冲撞交汇之下,师兄性命危矣!
云徽此时在旁道:“城中大夫想是治不了这毒,军中大夫虽多,却绝不可惊动,此次乃是秘密至极的行动,且云程明早定要回军营,若是被揭穿,便是大祸……”
说罢看着长亭,沉声道:“你看此毒可是有解?”
长亭凝神一想,忙在云程身上翻了翻,摸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粒药丸,扶着云程喂他服下,却仍旧眉头紧蹙,低声道:“此药乃是我师叔专为师兄配制,本是用来缓解师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