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下明白过来,眯着眼睛想,谁会暗中查他?谁又有能力查到他身上?他的事一向与江湖无关,那么便是朝中有人盯上了他,朝中的探子···“是白家?”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已是肯定带着冷意,“算了,那个女大夫你抓住了吗?”
“有人一路跟着,没什么大事。”青年摸了摸茶壶,抬手叫人沏一壶热的换上来。老叟见他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生气,板着脸道:“算上今天已过了五日,他们走的再慢也不能等人到了家门口才动手。你若不忍便由我来办。”
“不必。”青年平静地道:“燕涯是我们培养多年的帮手,随时可以将人困住。”“我问的是什么时候动手!这么久没有消息实在不像话!”“是。那边应该已经出手了。”青年倒了杯茶,吹开表面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另一边,轮休在家的白大将军被人从书房里提溜出来,火急火燎地上了马车。白溪很是疑惑,唯独不敢发火,只恭敬地坐着问了句:“大哥找我所为何事?”杞连看着他,也没心思理会称呼的问题,只说:“三殿下急着见你。”便不再多言。直到见到了三皇子本人,他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现下兵部、吏部尚书,还有工部、户部侍郎都是我们的熟人。”三皇子指着桌上的图纸神色有些凝重,“前三位都是这位新上任的丞相安上去的。”这人明显是在稳固或者扩大他的势力,却又是太子那边的人。“太子对他的动作并不知情。”杞连在一旁补充,若不是自己参与了任免的过程,他也可能以为都是皇帝的意思,毕竟圣旨上的印记造不得假。
“我看这位江丞相并不对除你之外的旁人有半分真情,便请你去探探虚实如何?”顾无筝看着白溪,眼神很是真挚。
其实若他们先对他扯谎,白溪也还可以心安理得地拒绝,可三皇子坦诚得像是把他当做了最为亲近的同伴,另外还有杞大哥,竟然是三殿下的人,况且还是未来夫人的亲哥哥。白溪思索了一阵便点了头:“我知道了。刚刚的那番话殿下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的好。”开诚布公也得分对象不是,万一他心术不正,或是投靠太子了呢?
“白将军一向光明磊落,无筝也只是对你没有戒心。”
三皇子微笑着将他送出门,转身便看到杞连复杂的表情。
“只对他没有戒心?”杞连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的好友,不,主子了。
“咳,必要的夸赞是忠诚的基础。”顾无筝握着拳掩饰嘴边的笑意,走了几步又回头扯着他的袖子,试图将止步不前的人拉进屋里,“好啦,一句玩笑话你较什么劲儿。”
“玩笑话?”杞连木着脸重复。
“肺腑之言。”三殿下将桌上的茶点推到他面前,自己拿起一块儿吃了一口,咽下去才道:“那种话我可以对你说十遍。你本就不在比较之列,计较那一个‘只’字,怕不是吃醋?”
“···”你可闭嘴吧。杞连看了他一眼,垂眸吃了块糕点。“白溪并没有答应帮我们,你那一句话等于将所有的秘密都讲了出去。”他将装瓜子的盘子挪到自己面前,一边熟练地剥皮一边随意地聊天。
顾无筝却眼珠一转牛头不对马嘴地道:“听说,你要当他的大舅哥?”
“你是特意派人查来的吧。”杞连头也不抬地呛回去,“末儿喜欢。”
“你不喜欢?”顾无筝笑着逗他。
“怎么不喜欢,我喜欢得很。”青年抬头说道。
三殿下悻悻地摸了摸鼻梁,眼珠转了转又道:“你觉得,这事交给他会有结果吗?”“无所谓结果。白溪既然肯帮忙,一则他自己也想知道,二来他心里更偏向我们。他便是有这态度已然是不错的成果了。殿下一开始不就是想试探吗?”杞连停下手上的动作,轻笑了声,“殿下非要我将你心中所想都一一说出来?”
顾无筝无言以对,伸手抓了把剥好的瓜子仁,吃了几颗才再度开口,“不就这么一回。你说得倒像是知道我所有的心思似的。”
闻言,杞连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筝筝啊,什么时候你对我像对其他人一样,我就看不出什么了。”两人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友,对彼此的性情知根知底,平日里大事小事拿出来说上一说,脑子里的想法,多年的遭遇早就不是秘密。即便顾无筝突然不与他亲近,瞒下一些事来,他也不是全无办法。
“怎么?你有事瞒着我?”杞连擦了擦手,随口问道。
“你觉得呢?”顾无筝最烦他脸上那一副老神在在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干脆将瓜子仁通通揽在面前,一口口吃得起劲。
“政事就不必说了。近日也没人敲你的瓦,训你的狗,偷偷往你衣服上画乌gui。”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能不提了吗?”顾无筝一个果仁砸过去,被他用手挡下,放进自己嘴里。
“几个月前你还写信跟我抱怨房里的老鼠咬烂了你过冬的衣裳。”大夏天的说这种事也不觉得无聊,杞连挑眉看着他,“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的凉席被猪踩断了?”
“···你是不是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