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咳咳……没有……昨晚你身体很冷……我……咳……”
眼前看似健壮魁梧的男人被掐住命脉,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正在艰难地拼命挣扎。黎杉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现在不是弄死他的最好时机。
他松开手放过了徐照天,可怜的男人倒在地上艰难地呼吸,抬头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份恐惧和惊慌。
“我昨晚……真的没做什么。你全身都很冷,我怕你冻坏了,才会想着把你搂在怀里。仅此而已,没有任何玷污你的意思。”
徐照天肚子还疼地厉害,可他还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着急地对黎杉解释。
面前的农夫看上去憨厚老实,一副傻里傻气的样,黎杉想起了昨夜温暖的怀抱,心里莫名其妙地漾上了一股暖意。
他自小就是体虚易寒的命格,时常半夜被冻醒。早年被嬉戏的兄弟推下水,皇子之中他是最不受待见的。太监婢女们见他落水刚想去救,就被一旁的皇兄们制止,太子插着腰,扯高气扬地道,“他自己能爬上来。”
可他也才六岁,不识水性,被冻地四肢僵硬,鼻腔里灌满了水,随着水浪起起浮浮。皇兄们围在太子身边看他的笑话,嘲笑他的窘迫。最后还是宽厚的三皇子看不下去了,跳下水将他救了上来。
这样的欺负都算小的了,皇子们恶劣的行为总是以他为代价,可无论他被欺负成什么样。他那柔弱的母妃都不敢有半点反抗,她只会揉着他的头告诉他忍着点,再忍一会,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你父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做错事情的又不是他?他只想好好在这个皇宫待下去,为什么他们都要来惹他呢?
后来黎杉才明白,在这个皇宫里,要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阿谀我诈,机关算尽。他的母妃是上一任宫斗的失败者,是被父皇厌弃的人,导致他在皇子之中也受尽了排挤,遭受了无尽的凌辱。
就像现在,只是因为朝堂上摄政王的一句话,“小皇子身为坤泽,到了应该出嫁的年纪。”他就被随便指婚给一个庄稼汉,父皇从没当过他是他的儿子和骨血,朝廷上的大臣们也不承认他是他们尊贵的小皇子。
不过,坤泽这个身份倒也给了他许多便利。当他身为天乾的皇兄们斗地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往往可以轻松地坐收渔翁之利,没人会提防一个迟早要嫁人的坤泽。在他们看来,坤泽天生就是被压在人身下的命。
甚至,他的母妃也希望他可以分化为坤泽。一生都如浮萍般漂浮不定的女子没有大的志向,她只盼着亲生儿子可以嫁一个贴心的丈夫,安稳地度过余下的半生。皇室这一滩脏水,不碰也罢。
可黎杉生来就注定不是能安稳平凡的人,他的野心和志向藏在他柔弱娇贵的面容下,正如他的信香一般,带着极富有侵略性的冷杉雪松。分化为天乾不久他就意识到要隐藏这带着侵略性的气味,长年服药,将身体装成如坤泽般弱不禁风。
伪装成坤泽之后,皇子们对他的敌意少了许多。他的兄长们多分化成了普通的中庸,极少分化为了天乾。就如温柔的三皇子是带着莲花香气的天乾,就如他宽厚仁慈的性格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不争不抢。虽为天乾,却没有锋芒。
黎杉生了一张娇弱可欺的脸,让所有人从未怀疑过他其实是个野心勃勃的天乾,只当成个花瓶般娇艳媚丽的坤泽,也就没在意过他,殊不知他这些年暗中发展势利,朝堂上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全换成了他的人。如有Jing明的大臣发现端倪,狠厉决绝的黎杉不会让他再有开口的机会。
但有一人除外,刚被册封的摄政王,是皇后最小的弟弟。听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乾,天生智力和武力超群,十四岁便被册封为亲王。自他成年摄政之后,皇帝对他给予了完全的信任,不仅让他干涉把持朝政,甚至后宫立嗣的事情也会同他一起商量。
黎杉也尝试过拉拢他,年纪尚小的少年带着一股子傲气,眼里融不进沙子。不仅严词拒绝了黎杉,甚至。从此同黎杉针锋相对,聪慧的他渐渐怀疑起黎杉的身份,才会上旨让黎杉远嫁,从此没办法再暗中Cao控朝政。
黎杉对他恨地牙痒痒,赐婚的圣旨不容违背。更令他恼怒的是,摄政王替人送来了一套女子的喜服。逶迤拖地的红烟纱裙,翠罗软纱和百褶裙。后来又送来了簪花,碧玉凤钗,和一些胭脂水粉。
这明摆了在嘲弄他,可黎杉忍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从容地当着少年的年点唇画眉,腰间系上金丝软玉罗,头戴簪花。笑意yinyin地提起裙摆,装作羞涩娇俏的新婚妇人,谦卑恭敬地行礼致谢,“多谢摄政王。”
少年皱眉凝视了许久,也逐渐放下了戒心。临走时轻声道了一句,“你如此柔弱,皇宫不适合你。都说庄稼人是会疼人的好丈夫,你嫁去那里,也是的好去处。”
待少年走后,黎杉一把扯下身上的喜服,拔出头上的发簪,狠狠插进坚硬的木制案上。
(摄政王小攻就是属于那种劳心劳力,为朝廷鞠躬尽瘁的好忠臣。也算是个温柔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