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日听他说出那般之话,也是吃了一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料到他只存着欺骗羞辱你的念头,竟是一点真心都没有。”
徐照天把自己裹成一个茧,不想听到这令人伤心的话,可司洛意坐在他身边,把他从被褥后扒了出来,轻声道,“总要做个了结的。”
“有什么好了结的!”徐照天红着眼吼了一句,“人家看不上我这个庄稼汉,自然和离就好了,自此两不相干,就当我徐照天这大半年养了只鸟,到大了他就飞走了。”
他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司洛意愣了愣,不料离间地如此简单,徐照天生地虎头虎脑的模样,心思却如此单纯。
心里快意的同时,又生起了一丝愧疚。司洛意做事向来坦坦荡荡,却不料如今要用如此手段去抢自己的心上人。可他一想起黎杉歹毒可怕的心肠,又觉得他配不上眼前可爱单纯的小熊,徐照天同黎杉在一起必定是要吃苦的,与其以后心痛,倒不如现在断地彻彻底底。
徐照天愤愤不平地臭骂了一通黎杉,末了发现司洛意正耷拉着头,以为是自己凶恶的模样吓到了好心肠的小公子,挠挠头道,“抱歉,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的。”
“我知道,没关系。”司洛意上前牵住徐照天的手,“徐兄暂且在此休息一段时间,放心,在下会帮助徐兄的。”
“不用不用。”徐照天连连摆手,“我现在就回去和黎杉那个狗东西把事情都说明白,然后和离,可不能再让他赖在我家。”
“是这样的徐兄。”司洛意按住徐照天的手,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黎杉公子毕竟之前是小皇子,就算再不得宠,皇子下嫁,总归涉及天家之事。这可不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
徐照天闻言一惊,“怎么不行?我可从来没碰过他,当初莫名其妙的的一道圣旨,非要让我娶了他。现在他嫌我,我也没耐心陪一个天乾做戏。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欢喜。”
徐照天一提到圣旨,司洛意就心虚了起来。那道圣旨是他提议让皇帝下的,现在却叫他落地水深火热的境地。
把黎杉赐给谁不好,偏偏不小心让他碰到了徐照天。司洛意心里一万个悔恨,无数次幻想如若当初红帘喜帐下的是自己,那如今也早就与徐照天过上了恩爱的日子,依偎在他的大熊怀里的就不会是那个两面三刀的黎杉。
司洛意出生尊贵,父亲司凌是首屈一指的丞相,早年驰骋于疆场,立下过赫赫战功,少年将军生地一副清秀俊朗的好皮囊,骑马射箭的模样让京城许多姑娘家都红了脸。
后来分化为天乾,更是让京城一度炸开了锅,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想攀上这个香馍馍,暗戳戳地想与司府联姻。可最后司凌却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他强娶了从小伴在自己身边的书童。本来,主人家的小厮从来没有强娶之说,天生伺候人的奴隶,主人就算想发泄也只能送上屁股等临幸。可司凌身边的书童是个傲气的,宁死不肯从,在成亲前夜从司府逃了出来,然后便不知所踪。
那段时间司凌整个人都是低气压,平日里温润亲切的眼神都淬着一把刀,便没人再敢提娶亲之事。连平日爱拿他开玩笑的皇帝陛下都收敛了些,后来听说人给寻回来了,不过是司凌亲自把人给捉了回来。五花大绑塞进了轿子里,繁琐的成亲礼节一律省去,直接洞房把人给办了。整整七日,司府周遭都是霸道的天乾信香,浓郁粘稠到让人不敢靠近。
在司凌日夜不停地浇灌之下,小书童终于不敢再跑了,乖乖呆在府里生了两个儿子。中庸孕子本就极其难得,意外降生的孩子让司凌如获至宝,越发疼爱起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司洛意又属最小,自然是极尽宠爱。
良好的成长环境养成了司洛意坦荡正直的性格,他的样貌同父亲一般清秀俊朗,温润的褐色眸子如一鸿秋水,从小接受诗书礼仪的他很快就入朝为官,并大受赏识。
他的哥哥,嗯……司洛意不知该如何称呼,反正因为对新登基的小皇帝一见钟情就男扮女装进了宫,后来还成为了皇后。因此司府又成了皇亲国戚,加之司洛意本就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刚刚及冠就被封了摄政王。
摄政之后司洛意可谓是尽心尽力,从小秉承君子之道的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很快就让他发现小皇子的狼子野心。
当朝陛下是个勤勤恳恳的人,一登基就醉心于朝政,后宫三千佳丽如同虚设。可笑的是后宫连年降生的皇子数量都不少,司洛意心下了然,每次见着陛下都感觉头顶的帽子应该换成绿色。
陛下也心知肚明,他并不想治那些姑娘们的罪,只把她们遣出皇宫便好。可入宫的多是有明面的世家小姐,被皇帝赶出了皇宫,简直同断了她们以后的出路无异。归根结底,是自己辜负了后宫的佳丽们,让她们白白在后宫里虚度了年华。皇帝内心愧疚,可一看到那群活蹦乱跳的孩子又着实喜欢不起来,明晃晃的绿帽子带在头上,任谁也不舒服,他索性就不管,任后宫那一群人胡闹厮混,皇子们他也不想管。一群不知道是谁的娃,他一看见就闹心。
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前朝之上,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