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宴闻说愿意配合,黎里也没立即告诉母亲这件事。
毕竟有点怪吧?而且电话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得清楚,所以黎里决定等下次回家的时候再说。
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宴闻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一起说。”
黎里有些惊讶,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他隐约感觉到对方的行为似乎超过了包养的界限,但更细致的东西他又不敢深想。
黎里原本是打算中秋节假期再回去的,却没有想到还没到放假的时间,他就先接到了家乡警方的电话。
接完电话后黎里整个人都懵了,本来是要跟宴霁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他反应过来后就快速的往回走,走着走着甚至跑了起来。宴霁一愣,急忙追了上来,“草儿,出什么事了?”
“我妈妈……”黎里脸色惶急,“我得回去一趟,我、我……”他摸了下身上只摸到了手机,但也没有心思再回宿舍去收拾背包,又继续往外跑。
宴霁也急了,“阿姨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可以开车去。”
黎里想到电话里警察说的情况,下意识摇摇头,“你帮不上我。我、我要找他……”他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一个劲往外跑,最终把宴霁落在了原地。
宴霁帮不上忙,但宴闻可以。
警方说赵秋涉及一桩偷窃案正在警局调查,宴闻是律师,一定能帮得上忙。
黎里找到宴闻再坐上他的车一起回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上车后黎里才有余裕拨打母亲的电话,但电话一直没办法接通,再拨原来接到的警局电话,对方也只是道:“家属过来了解情况吧。”
挂断电话,手机却还紧紧捏在手里,黎里的脸色rou眼可见的慌张。宴闻将车子驶入高速后才分出一只手来握他的手,温声道:“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基于他的年龄和他的职业,宴闻的安慰显然效果还是比较好。黎里深吸了口气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我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涉及什么偷窃案,她不可能去偷别人的东西的,这一切肯定是误会。”
他虽这样说,可他心里却还是不安。
以前的赵秋确实不会那样做,现在的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而做出这种行为?毕竟她一直希望自己不要“卖身”,还设想着能用钱把他“赎”回来,会不会执念太深了然后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
宴闻道:“我们到了警局就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在此之前,你得先冷静下来。”他捏了捏黎里的手,语气温柔又可靠,“放心,有我在。”
短短五个字让黎里的眼眶酸胀起来。
从父亲倒下之后,他们家就像处在风吹雨打中的破屋,他心中再也没有一丝安全感。要为生活发愁,为钱发愁,经常面对的是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叹息,从那之后,他便迅速成长,渴望着自己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能为父母遮风挡雨,让他们再也不用忧愁。
可他也是会累的。
稚嫩的肩膀承担起那么重的重担,梦回午夜间,也会渴望着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能替他分担,又或者能扫清他所有的障碍,让他能轻轻松松的站在阳光下微笑。
渴望着那个人对他说:“有我在。”
而现在,他等到了。
回家的车程有三个多小时,黎里该是紧张慌乱坐立难安的状态,但没想到他居然睡了一觉。醒来时车已经下了高速,好像停在了哪个路边,天色也已经黑透,而宴闻没有在车上,车子发动机却还是启动着的,空调一直在运转。
黎里怔了怔,正要拨打宴闻的电话,对方却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将买来的东西塞入他的怀中。“只在便利店买了点面包和水,你随便吃一点垫垫肚子,等解决好了我们再去吃饭。”
黎里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宴闻笑他,“听到的,睡着了肚子都在叫,叫得可大声了。”又道:“快吃,等下到了警局就不方便吃东西了。”
导航显示到警局还有二十分钟路程,黎里虽然没有什么食欲,但肚子确实饿了,就还是吞了一个面包喝了大半瓶水。
老家没什么变化,就是气温低了一点,毕竟已经是秋季了。
黎里很少来警察局,对这边并不太熟悉,等看到警局的大门时又觉得紧张,下车时脚步甚至还绊了一下。宴闻扶稳了他,温声道:“别担心。”
他下车时就穿上了西装外套,连扣子都扣好了,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严谨,显得极有专业素养的样子。黎里看着他只觉得安心可靠,心稍稍落到实处,跟着他一起进了警局里面。
警局里大部分人已经下班,少部分人还在值班,先找到承办的警员,了解过后才知道,这起事故是由滕向雪报的警,以赵秋偷窃她的黄金项链为理由。
滕向雪是苏天青的妻子。
“我们接到报警后就去到现场,确实从赵秋的包里翻出了一条黄金项链,但你母亲辩解说是由苏天青给的,因为她想要提前预支工资,苏天青拿出三万元现金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