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珈住在了他以前住过的院子里,里面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但是没过多久就重新有了人气。
饶容的那些兄弟都很尊重洛珈,甚至到了一种盲目服从的地步。
只要一见他来了,就都纷纷在跟前伺候。
这种态度,甚至比年长者快步来到了病床前的孝子贤孙还要服帖,他们都记得几年前饶容葬身于火场,他面色煞白地替他收了尸,唇心一抹未干的鲜红,声音虽低却含着恨意道:“我一定要让冉鸿朗付出代价。”
G区基地的老成员都知道洛珈的厉害,他也是当初为何饶容能稳稳坐上一把手的原因,心机和能力是一等一。
埋在南方基地最后一个暗桩传回冉鸿朗未死的消息时,洛珈低垂着眼,好似无知无觉,戈礼嘴里涌出一句脏话。
“那老头命可真大。”
洛珈还记得当时鲜血触目惊心地涌出,洇入地毯中。
洛珈听说了这个消息甚至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他坐在众人之间,伸手在桌上微扣,看向四周的人说之后关于南方基地的事不用跟他汇报了。
他们只有那么一个方法,能够兵不刃血,洛珈花了五年潜伏在冉劭身边。
戈礼与其他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便都未再出口。
待房间只剩下戈礼和洛珈的时候,戈礼才道:“嫂子,那个暗桩被拔之前,传回来的消息说冉鸿朗有意把位置给冉劭。”
这话落在洛珈耳里,他露出一个微笑道:“冉鸿朗儿子死完了,他当然只能靠他的侄子。”
戈礼听出洛珈话里的嘲讽,心底的那个猜想呼之欲出:“嫂子,你是不是对那个冉劭动真感情了。”
这话戈礼很早就想对洛珈说了,如果说入戏的话,他只能说洛珈真的是个很好的演员,他不是没见过洛珈曾经和饶容情意正浓时的模样,就是他所熟悉的洛珈面对冉劭的模样。
洛珈起身站在窗边,挡住外面照进来的光线。
“你觉得他爱我吗?”
戈礼心有余悸地道:“他上次差点把我给杀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爱的,否则他为何那么愤怒。
而洛珈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在南方基地那个洛珈是我吗?”
戈礼毫不犹豫地摇头。
靠近冉劭这件事对洛珈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个不慎,他可能就会被怀疑身份。
洛珈:“既然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爱不爱有什么意义。”
戈礼看着洛珈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应该有些难过,人非毕竟不是草木,即使是演戏也难免注入了几分真心。
他也跟冉劭打过交道,那个人,很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很明显,如果饶容还在,洛珈的选择其实很悬。
戈礼点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嫂子,可大哥的仇还没报啊,就算是当初大哥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
洛珈的手指按了按额头:“你在说什么,我跟冉劭根本就不可能,冉鸿朗活不长的,你们还是把心思放在那个游薰上吧,那可是个好大好大的宝藏,把她抓回来,我们这次就不算白去。”
他们怎么可能,冉劭不会容忍有人骗他至此。
G区基地里,像是洛珈这号人物,早就逐渐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洛珈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可见的,是他和饶容的合照,那是他还尚且青涩时,这里曾经是他和饶容的房子,他和饶容是大学时候认识的,那时候饶容已经出入社会了,和朋友创立了公司,他们在第一次见面后,饶容就开始疯狂地追求他。
饶容长相俊美,身材高大,幽默风趣,他很快就深陷其中。
可是饶容把用在他身上的法子,也可以同样用在别人身上。
即使在外人看来再华美理想的一段感情,其实也爬满了虱子。
他惯性出轨,说洛珈不够温柔体贴,一点情趣都没有,就跟个木头一样,饶容在外面情人不断,在末世来临之前,他其实和饶容正在闹分手,洛珈行李都收拾好了,饶容为了留住他,跪在他面前说自己再也不会出轨,他答应要给他一场婚礼,他们结婚那天,洛珈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周遭的人都在讨论这场婚礼,他甚至从宾客口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突然觉得很荒谬,他想逃,就在他们要交换戒指的时候。
大门突然被撞开,无数面目狰狞的人闯入了他和饶容的婚礼。
随着耳边响起的婚礼进行曲,无数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饶容手里牵着他,他们一路逃亡,后来他们有了异能。
他们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建立了G区基地,收容了无数普通人,可是饶容却在外面仍有来来往往的情人。
洛珈踢掉鞋子,躺在柔软的沙发里,觉得很累,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大概是五年的习惯刻进了骨子里,让他打量着自己所居住之所,他看着不远处心念一动,突然觉得那个相框摆得有些歪,他起身想要把它摆正,手指刚触碰到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