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吗?”姜苹穹把板凳拉得更近,摊着手讲道理,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这种要求不过分吧,你亲一下你女朋友就能送你哥出道,这种要求,过分也要做啊。”
卡在魏方和魏无形中间,她其实很难做,一边是被自己害得退团,人气从排名第一到透明,被嘲了两年的好朋友,一边是和自己一起在四川乡下长大的知心弟弟。
这件事,她认为两方都有不对。公司要求原创,魏方却找别人写词,魏无形明明答应了却写不出来,临时变卦。
本着帮理不帮亲的原则,姜苹穹觉得两人都没占着理。
魏方当着两人的面哭shi了好几张纸巾,掏心掏肺地说了一多小时他是如何如何的爱音乐,如何如何的爱舞台。
然后,气氛都陷入了沉默。
姜苹穹看得出来魏无形动摇了,便把他拉到一边,帮魏方说话。
“我知道这个吻对你来说一定很难,不然你这么重情谊的人不会不帮你哥。”姜苹穹说得太快太多,她停顿一下,换了口气,“但是他今天都哭成这样了,如果真的不能出道,对他以后会是多大的打击啊。而且他也真的不年轻了,这行的竞争你也……”
“姐!”魏无形打断她蹦火炮似的一长段话,脸上写满妥协,声音很轻,“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做我做。”
“你是担心你女朋友会怪你吗?”姜苹穹猜魏无形严词拒绝的原因。
魏无形看了一眼姜苹穹,用点头的方式结束这场必输的夺命谈话。他疲惫地起身往外走,身后传来一句高声的安慰,“她不会怪你的,你那么好,你是个好男朋友。”
魏无形哭笑不得。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这场到底亲不亲女朋友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快三个小时,大家其实都累了。
他想,既然他能帮魏方完成人生理想,也的确没有不帮的理由,只是初吻这个命题太难了,即使曾经作诗无数,他也一个字写不出来。
魏无形没办法推翻年甚的说法,说自己没有女朋友,那样,会被逼问突然发怒的原因,是更难启齿的事情。
他走到门边,抬腿跨过门框。魏方眼泪汪汪地朝门口喊了句,“弟,我爱你。”
“砰。”魏无形关门。
女朋友?他靠着门背想,如果非要选个人完成初吻,除了年甚,别无二选。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年甚一个人知道他是同性恋。
去小区超市买了烟,打火机,和口香糖,魏无形才往年甚的住处走。
蹲在门口抽到第六根,他的舌头开始发麻,发苦,要是以前,他会硬着头皮继续抽,但今天,知道等会儿要亲年甚就突然不想抽了。
把烟和打火机扔楼层的垃圾桶里,魏无形开始吃口香糖。
“heony……别急……你好讨厌……”
“这儿没人。”
“到房间再说嘛……”
“我等不急了……”
楼道另一端,女人高跟鞋摩擦陶瓷地板的声音和着男人急急的喘息传进魏无形耳里,他旋即起身,背对那个方向砸门。
听见巨大的敲门声,男人立刻收敛动作。
要不是这两个人,魏无形说不定等到天亮才会敲门,他真想骂一句——命运啊,他妈的为什么就给我拷上了?
前面几下用力敲是为了让那两人知道附近有人,后面几下,魏无形敲得比较轻了。
已经休息的伍姐起来开门,“你找那个?”
魏无形来过一次年甚的住处,但这是第一次听见伍姐说话。
“你是四川人?”魏无形一听是熟悉的乡音,死水潭似的心情活了一点。
“斗是。”伍姐在上海这种大城市遇见老乡,也是自来熟,“这么暗了,你找那个埃?”
没等魏无形再开口,伍姐认出了他,“你是……你是上次那个男娃儿。”
一番对话后,伍姐放心的去睡觉了。毕竟深夜补习功课这种事的确不能被打扰。
这个谎魏无形自己都不信,却还是说出了口。
上二楼,走进年甚房间,一个月以前的记忆涌现——覆血的下/身,滴血的手指,以及那张拒不承认的虚伪嘴脸。
魏无形顿时火大,这种人自己却还要主动亲吻,看见床上睡着的年甚,也不用手,直接就上脚踹。
听见年甚光脚往浴室跑去的脚步声,魏无形想了很多,如果一直是这种气愤不愉快的心情,怎么也得不到好的体验,怎么能写得出来词。
走到浴室门边,魏无形看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哥哥”,梦里,他喜欢的那个哥哥就是这样——不是很帅,但man到爆炸。
“你知道吗?”年甚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宛若轻风吹拂枝头,带下一朵山茶花,滑过耳畔,余下芬芳,“你是第一个让我动情的人,第一个,让我想拥有爱情的人。”
这是告白吗?魏无形珉唇一笑,眼里蹦出许多粉色的不断炸开的爱心泡泡。
年甚把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