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吗?”魏无形看着坐在凳子上抽烟的魏驰。绑匪连那种是毒药都交代了,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
此时不自救,更待何时。
魏无形说,“我叫三毛。”
年甚拖着重伤的身体移向窗边,观察窗外情况,寻找求生办法,听见这话,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呛着自己。
“咳,咳……”魏驰则直接呛咳了出来。
“我和三毛一样饥寒交迫,被欺负,被践踏。我和三毛一样需要善良人的同情心。”魏无形企图感化这位看起来不太凶恶的叔叔,毕竟,他刚才帮自己隐瞒了报警的事,免去了一顿毒打。
魏无形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应该不太坏,“我刚才听见你说下辈子你要做一个好父亲,那么,你有儿子吗?”
魏驰咳得眼眶都红了,还没顺过气来。
“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儿子吧。”魏无形实在无计可施,只期望这位父亲能够感同身受,“你的儿子,好好的上着学,努力学习考到了年级第一,明明有大好的未来,却为了几千万的赎金丢掉了宝贵的性命。你作为父亲,不觉得惋惜吗?”
“别说了,别说了。”魏驰扬手打断。
魏无形以为对方铁了心要给他们注射毒药,直接扔了尊严,“爸爸,我就是你的儿子啊。你的儿子马上就要丢了性命了。你可以救他。你可以选择救他啊。”
大难临头,保命要紧。这是魏无形从无数次打架里总结出来的经验。任何时候都能用上。
魏无形这番话触动了年甚。
年甚知道魏无形这么做是在自救,因为绑匪交代了男人注射毒药。只是没想到,他可以抛弃尊严做得这么彻底,连喊绑匪爸爸都做得出来。
魏无形的求生欲,强到了年甚叹为观止的地步。
生命真的这么重要吗?
无数次想过放弃生命的年甚,继十岁在无形之家,从病人身上体会到生命的顽强之后,又一次领悟到了生命的意义。
活着。
好像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魏无形太累了,头痛欲裂,全身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实在没了大声说话的力气。
年甚看见远处的模糊人影嘴巴前有一个时亮时暗的小红点,突然闪过一个点子,他朝模糊身影说,“叔叔,你把烟给他抽一杆吧,他特别想抽。”
魏无形转头看了年甚一眼,脸上是胸有成竹的淡定,直觉告诉他,这支烟应该有用处,于是,他配合道,“是啊,我特别想抽,叔叔给我一杆吧。”
魏驰觉得好笑,还是拿出烟盒,“毛都没长齐,就想抽烟。你多大了?”
“我满十八了,可以抽了。”魏无形说。
“十八。”魏驰抽出一杆烟,小声念叨,“正正二十五了,方方也快二十一了吧。”
魏无形脑里仿佛住着一位“无天”,正在呼风唤雨,他用头撞墙的方式减轻脑髓被搅拌的痛感。
一杆烟递到魏无形嘴前,他停下脑袋轻撞墙的动作,张嘴叼住烟。
魏驰打燃火,给魏无形点烟,看见那双睫毛浓密,眼窝微凹的黑眼睛,忍不住夸道,“你这小孩,长得真帅。
魏无形仰头,把点燃的烟往嘴里送,咬住烟说,“谢谢爸爸的夸奖,要是我能活到明天,会更帅。”
魏驰笑一声,他根本就没打算听邹齐的话注射毒药。邹大运和邹齐是残暴的犯罪分子,是监狱的常客,他可不是。当年要不是为了躲高利贷,他也不会帮人顶罪进监狱。
魏驰把放在门边的魏无形的手机放进衣兜,用毛巾简单处理一下指纹遗留,就拎着稀粥杯子出门了。他打算放两个小孩一条生路,等警察找到。
“砰。”防盗门关上,随后是从外面反锁的声音。
魏无形觉得刚才的几声爸爸没白喊,他真的唤起了绑匪的善心。
“把烟给我。”年甚喊他。
魏无形离年甚有几米远,他认为自己起身走过去基本没戏,爬过去也不太现实,最后选择了滚。
滚到年甚身边这段路,基本耗尽了魏无形最后一口真气,直起上身撞到年甚肩膀,他咬着烟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拿?”
年甚吻上魏无形的唇角,擦着唇线,去咬烟头,伸出舌探进嘴里去勾。
魏无形微怔,只能松开牙齿,任由年甚的舌头来接。
唇瓣触感柔软,魏无形心里漾起涟漪,察觉年甚嘴唇滚烫,他想问你不是生病了。
年甚咬住了烟头,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调整成面向窗口的跪姿,用燃着的烟头去烧纱窗靠近玻璃窗的那侧。
地板很硬,跪着的姿势膝盖很难受,更别说年甚刚被打了一顿,身体还有很强的中毒后遗症。
他的嘴唇开始发白,但纱窗还没被烟头烧出一个够大的洞,便强撑着,保持这个动作。
烟头燃完,年甚全身乍然一软,轰然倒下,脑袋砸到水泥墙上。
魏无形没有喊也没有叫,他实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