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行至三一大楼站,顾念东跟随庞大的人流下车,刷卡出站。出站口抬头就是给人无限距离感的三一大楼。曾经这的确是无数计算机专业的学子挤破头想要进入的顶级大厂,可在这里工作了四五年之后,最初的热情已经被荒芜的生活浇灭,顾念东开始对每日千篇一律的平庸生活产生厌烦情绪。他说不清楚这种情绪的来源,每天上班一出地铁站,走到三一大楼的楼脚,他就会像死鸭子一样梗着脖子仰头看这幢大楼因阳光反射而无比刺眼的外玻璃罩,那些恶毒的光辉仿佛具象化成一根根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长刺,长满大楼的全身。
这座魔幻的大都市,就像这三一大楼一样,安静地伫立,向每一个向往进入的过客们传达着嫌弃和排挤。
区区一栋破楼,居然有这么大的脸面,让一个车站以它的名字命名。而且它还是全国最大游戏公司——YC公司的总部。
今天顾念东没有留给自己太多用于接受“排挤”的时间。他匆忙地刷卡,乘电梯,在办公区打卡,直到进入他们的工作室,才像是找回了一点点活着的自己。
他老早就打心眼里不喜欢YC公司,不喜欢这里压榨年轻人劳动力的体制,但他对工作室还是抱有无尽的情感。因为只有他们的Gravity工作室里有他从一开始就热爱的事业,以及那群共事快要十年的老同学。
“东哥,不该呀。”已经坐在电脑前的安槐起身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你居然会迟到。昨晚在酒店睡得不好?”
韩飞的狗鼻子上线了,他今天穿了一套抢眼的花西装,端着马克杯凑到顾念东身边左右不停嗅。这让顾念东很不自在。
“完了!老安,老程,东哥又叛变了!”韩飞猛喝了一口咖啡后义愤填膺地揪着顾念东的领带,像牵条狗似的把还没完全清醒的顾念东拉到了两人面前,“你们闻闻他身上的味儿!”
安槐和程婴两只边牧也伸出脑袋来吸鼻子,程婴足够夸张,还整个“扇气入鼻法”,把顾念东身上四溢的橙香和米兰香扇到了自己面前。
好吧。他没有什么事可以逃的过这几个厮的法眼。在三个审判长面前,顾念东坦白从宽,把昨晚的事竹筒倒粽子全部老实交代了。
不交代也没辙啊。他的味道已经把他出卖了:alpha和omega做爱之后,在双方信息素的共同作用下,会存在一个长达三到五天的“占有期”,期间两人身上会散发出属于对方信息素的味道,而且往往是对方信息素的味儿浮于身体表面。所以说,昨晚他和苏琪欢好了那么多回,身上的橘子味简直像金钟罩,除非无感全失,要不然不可能不被闻到。
“...就是这样,我趁着他没醒,就赶紧跑了。”顾念东陈述完了“罪状”,细长的手指捏了捏眼睛,他连脸都还没来得及洗。听审的三个人已经石化了。
“你是说,和苏琪?这是什么狗血展开?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那可是苏琪啊,苏琪你都下得去屌?”程英振聋发聩,好像睡了苏琪的人是他一样。
顾念东无奈地做了个泰迪熊摊手的动作,“我能怎么办,我这...唉,后悔啊...”
安槐很关切地走到顾念东身前蹲下,“东哥,你直接就走了?苏琪他知道是你和他...那啥的吗?”
“我不清楚啊。他昨晚上都不省人事了,我不止一遍告诉过他我是顾念东,可他就是要缠着我。今早醒过来,我...留了一张字条给他。”
“你可真逗,这算什么,做好事留名?你还要人家给你送锦旗啊?”韩飞尖酸刻薄的劲儿上来了,拧着顾念东的耳朵,“东哥,你好没羞啊,我要没记错,你可是处男吧?就这么把童子功稀里糊涂地交代给苏琪了?想当初,你俩大学时候斗得不可开交,结果同学聚会斗到床上去了。啧啧啧。”
韩飞的奚落刺痛了顾念东的自尊,他很没有底气地反击着:“都说了是意外!你管好你自己吧,耳钉打到腺体上面,也不怕和你那些炮友滚床单的时候猝死。”
“哼。我和我的姐姐们可是两情相悦,我可不像你。一个alpha和omega睡了,你看看你这副损色,好像被omega强jian了一样。”
程英补刀道,“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性冷淡,对着自己曾经的仇家都能硬起来,你性冷淡?谁信啊?你yIn魔还差不多。可你怎么就不把这股子劲放到陈淼身上,跟人家在一块五年了,连牵手打啵都要人家一个omega主动,难怪人家姑娘绿你。”
“关键是,被强jian了连呻yin一声都没有,提起来裤子就跑,跑之前...”程英的语气幸灾乐祸,“还跟日本人一样给人家留了个字条:不好意思啊,被你强jian了,麻烦你了,果咩那塞~”
连性子温和敦厚的安槐都被另外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给逗笑了。顾念东拉着苦瓜脸倒在椅子背上,哥们儿几个都是拿他说笑取乐,他倒不至于因为这几句话生气,朋友之间互损几句常有,这也是他们工作室平时苦中作乐的方式之一。
“你们扯陈淼干啥?都分手了,就别cue无关人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