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在约定的时间,奥里斯塔坐进了伍德的悬浮车。
伍德启动了发动机,悬浮车渐渐升起,加入了像鱼群一样逡巡在城市上空的车流。淡蓝色的光柱就是城市的血管,交错在高楼间,悬浮车在其中穿行。
“等会一共要来二十多个人,有三个新人。来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在干活,毕竟是战争时期,生意好。”
伍德从方向盘上抬起一只手,划了个圈,是一副要开启长篇大论的架势,但是嘴巴张到一半,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稍等。”伍德摁开光脑,电话里的说话声通过耳机传到伍德的耳朵里。
“他要过来?妈的...行......嗯,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伍德深吸一口气,“啊,该死,那个瘟神今晚也要过来。”伍德的手啪啪地拍着方向盘,“妈的,我们专门挑了他干活的时间聚会,结果他提前回来了。奥里斯塔,你牢牢记住艾迪莱斯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要知道,伍德是一个狡猾的人,说不好听一点是jian诈。能够让他都感觉难办的人勾起了奥里斯塔的好奇心:“艾迪莱斯?他干了什么?”
“他就是个神经病。之前有几个副官和联络员,在生意上贪了点他的便宜,被他给杀了。有的被枪杀,死的还算痛快,有的被活活掐死。”伍德说得冷汗直冒,“对于这种人就是多说多错。万一他到时候怀疑我们贪他的便宜...虽然说我们没有,但难保他会怀疑,我们就遭殃了。”伍德咽了口唾沫,“他还会抢其他人的活,经常会因为这种事打起来,还死了人。”
伍德看着奥里斯塔黑下来的脸色,补救说:“黑犬的雇佣兵大部分还是正常人,也挺好相处的。”
奥里斯塔说:“我只关心钱。”
伍德一愣,又哈哈大笑:“朋友,在这待上三四个月,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悬浮车停靠在金碧辉煌的酒店旁,墙上挂满了金光闪闪的装饰品,野兽皮毛制成的地毯踩在脚下软绵绵的,每一块砖都彰显着暴发户的财大气粗,很符合黑犬这群雇佣兵的气质。
接待员领着两人走到包厢,刚要进门,端着酒水的服务员急急忙忙从包厢里窜出来,迎面撞上了奥里斯塔。奥里斯塔眼疾手快,扶住了倾倒的酒水和服务员。
“他妈的不长眼啊?”伍德眼刀一横,从骨子里透出股狠戾劲,把服务员吓得直抖,不住地弯腰道歉。
这家伙的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火爆。如是想着,奥里斯塔拦着伍德,说:“我没事,只是手上沾上了酒。你先进去,我去洗洗手就来。”
伍德说了句快去快回就进去了。奥里斯塔找到洗手间,洗干净手上黏糊糊的酒ye,抬起头来看着镜子,才发现白衬衣的领口到胸口处有一大片紫色的污渍。
总不能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去见以后的同事吧。
正在奥里斯塔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奥里斯塔本没在意,直到那人说了句“又见面了”,他才转过头,发现这人正是昨天晚上在酒吧见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奥里斯塔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并不想和这个男人进行过多的交流。那男人指着他的领子,又说:“真是麻烦,你的领子脏了。”
“是啊,真是倒霉。”奥里斯塔歪了歪头,调整领带的角度,希望能把污渍遮起来。
男人说:“我帮你去借一件衬衣。”
奥里斯塔想要拒绝,说自己去向前台借也没关系,但话还没出口,男人已经离开了洗手间。男人原来是一个这么热心的人吗?
奥里斯塔忽然有些局促,并他不太习惯接受不认识的人的好意。并且,在昨天他还给这个男人打上了“奇怪的人”的标签。
男人不一会就回来了,把白衬衣递给他。奥里斯塔向他道谢,又看了一眼那个漂亮的男人,他似乎没有离开洗手间的意思。奥里斯塔也不介意,反正都是大男人,三两下把身上的脏衬衣脱了。
奥里斯塔在这边脱,那个男人在另外一边,不知从哪摸出一小个玻璃瓶,倒了两滴在手腕上。奥里斯塔嗅着空气中的气味,确信那是一种檀香味的男士香水。
男人说:“昨天晚上很抱歉。”
奥里斯塔扣上衬衣的最后两颗扣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大小刚刚好。
“没事。”
男人说:“我是黑犬的雇佣兵。”
奥里斯塔的动作顿了顿,眼里满是疑惑地看着男人,男人微微一笑:“几天前,我看到了组织的新人资料,上面恰好有你的照片。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总是有人来找我的麻烦,我把那些人的模样记在了脑海里。一看到面熟的人,我就要相当小心。”
“昨天晚上因为酒Jing,我没能立刻想起你是谁,实在是太失礼了。”
奥里斯塔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如果男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一切都情有可原了。奥里斯塔又同情起这个男人来: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周围有没有来找自己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