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里斯塔忽然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他慌忙推开艾迪莱斯。
“奥里斯塔——”伍德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地下室。在三十分钟前,正在他他舒适地泡在浴缸中昏昏欲睡时,接到了后勤部的消息,说艾迪莱斯在奥里斯塔的公寓杀了人,他们正要去处理现场。伍德火急火燎地开着悬浮车到奥里斯塔的公寓,一走进地下室,就看见艾迪莱斯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奥里斯塔脸色煞白的看向他。
“来了啊。真慢。”艾迪莱斯施施然起身,说道:“乘着夜色,把尸体和rou搬到白天人流量大的地方。”
“艾、迪、莱、斯,”伍德一字一顿,“后勤组在楼上,你自己去和他们说,我是来看奥里斯塔的。”艾迪莱斯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一会奥里斯塔,奥里斯塔望着伍德,而伍德瞪着艾迪莱斯。
艾迪莱斯慢慢往楼上走。咔哒,咔哒,咔哒,是皮鞋跟扣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
等脚步声远去,伍德走到奥里斯塔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奥里斯塔没理会伍德,他疲惫地把脸埋在手里,忽然想起艾迪莱斯刚刚舔过自己的手指,头又像触电一样弹起来。
伍德坐在他旁边,静静看了他一会,说:“现在知道害怕了?”
奥里斯塔长叹一口气:“我错了,伍德,你别再讽刺我了。谁见过这种阵仗。”
伍德捻起一块哈密瓜:“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这里住不得了。被艾迪莱斯吸引过来的臭虫们一定会往这里扑。你要换个住所。快点,动起来。”说着伍德踹了奥里斯塔的小腿。奥里斯塔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奥里斯塔收拾好细软就立刻和伍德出了门,那时血迹和尸体已经处理地干干净净,后勤组的人甚至还把房间收拾了一番,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凶杀案。
新住所在普通的居民楼内。住宿情况比之前的稍差,没有书柜。但是现在容不得挑三拣四。伍德在离开之前反复叮嘱奥里斯塔:“对于艾迪莱斯,你慢慢的疏远他就好了,不要做得太明显,他很讨厌不讲礼貌的人。”
送走伍德后,奥里斯塔和衣倒在床上。他看着植入手背正中央米粒大小的金属球。在有消息时,金属球会闪烁蓝光,然后在手背上投影出屏幕。但是那晚金属球一直沉寂着。艾迪莱斯没有来消息。
在奥里斯塔的脑海中,艾迪莱斯的脸变了又变。一会,他是奥里斯塔在酒吧遇见的那个气质不凡的艾迪莱斯,一会又变成了拿着刀凌迟人的艾迪莱斯。艾迪莱斯的手上捧着一捧玫瑰,仔细一看,却是滴着血的rou块。他的气味一会是淡淡的檀香味,一会是浓烈的血腥气。后来,两个艾迪莱斯干脆打了起来,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腿,不分胜负,最后双双拿起枪。
“砰。”
两个艾迪莱斯都倒在了地上。
今晚对艾迪莱斯来说也是个无眠之夜。他等着后勤组收拾好一地狼藉,祝嘱咐他们一定要把尸体放在容易发现的地方,以此恐吓那些妄图追杀他的人。在那之后,他走到不远处的悬浮车停车场。
他一打开那辆最为豪华的悬浮车车门,柔和的香气就包围了他。立体音响自动播放梦之安魂曲的夏之乐章,那是一段节奏缓慢而压抑的乐曲。
最开始是管风琴,让人想到庄严的教堂,好像在提醒听众“命运”的无可辩驳。紧接着是钢琴独奏,重复几段单调的旋律,引入一段悲凉的气氛。演奏到中途,忽然宕开一笔,小提琴和钢琴合奏,加入强鼓点。最后一段是高亢的小提琴——像是在命运中痛苦挣扎的人在嘶吼。
艾迪莱斯在驾驶座上靠了一会才启动发动机。城市向下坠落,夜空缓缓升起。
星斗璀璨,夜空中挂着两轮弦月和一轮满月。因为有三个月亮,这里的夜晚总是格外亮堂。月光照着他沉思的脸,眉头微微皱起,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他很快就到达了自己的住所:名叫上帝之眼,是这颗星球上最高的建筑,总共有三百多层。乘坐两分钟的电梯,验证指纹,推门而入——黑黢黢的房里瞬间灯火通明。
这是一座过于空旷的房屋。
房中没有沙发,只有几张白色的凳子。桌子只够两个人相对而坐。一切生活用品都被屋主人小心地藏在了暗格里。灯没有灯罩和花里胡哨的款式,只有一个灯泡柱在屋顶。墙壁和地板雪白,没有一丝污渍。
太干净和空荡了。连老鼠和蟑螂都没法在这里生存。
艾迪莱斯拨通了光脑。
即使是在半夜,那方也立刻接通了。
“真是少见啊,你居然会打电话。”那头的人爽朗的笑着。
“哥,帮我个忙。”艾迪莱斯拿了杯啤酒,走到阳台边。夜晚的寒风灌了进来,“帮我查一查最近有谁想杀我。如果可以解决掉那个人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弟弟。但是真是意外,你原来从来不让我插手你的工作。”
艾迪莱斯沉yin良久:“苍蝇太多了,有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