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的换毛期来了。
虽然身体发生变异,但本质上还是一条狗,猎犬也难逃到季节就掉毛的狗生难题。即便它毛不长,但因为是黑色的,落在地板、衣服上格外明显,因此最近张佑不太乐意放它上床,怕一抓就一手毛。
“呜呜,呜呜!”猎犬自然强烈反对,然而,它一发怒,身上的毛就随着动作默默飘了出来。
见状,张佑下意识开口:“我帮你剪毛吧。”
猎犬恹恹地趴了下去。
其实狗毛的触感很棒,特别是长在猎犬身上的,又黑又柔,张佑总爱不释手。掉毛的确是不小的困扰,他轻轻一摸,指头缝里又多了几根,连忙搜集起来,团到一旁。剪毛不难,就是耗时耗力,张佑一边忍着打喷嚏的冲动,一边小心翼翼顺着猎犬轮廓,一点点剪掉多余的毛发。
猎犬格外听话,一方面是从小养成了习惯,另一方面则由于张佑向来随心所欲,它怕被剪秃了,到时候不光丑,还要被罪魁祸首嘲笑。
花了一个多小时,张佑长长吐出一口气,顺便把沾到嘴唇上的毛摘下来,全部攒起来,弄成一整个大毛球。他也没料到猎犬身上的毛发如此浓密,平时抚摸时不觉得,一下剪刀就好像人拿着小砍刀进森林,这里是,那里也是,怎么都弄不完。
这还没完,张佑又拿来木梳,从脑袋开始梳遍全身,那些细碎的、没来得及抖落的毛缓缓被梳理出来,没有漏网之鱼。他伸手捏住,也一并收好,免得沾到其他地方。
“呜……”猎犬盯着越来越大的黑毛球,颇有些失落。
张佑安抚道:“又不是不长了,你一直都很好看,自信点。”
这是实话。
在猎犬没变异前,就有人拉着母狗过来,想要与它配种,那会张佑没答应,觉得配不上自家狗;之后猎犬变异了,体型、颜色和肌rou感都飙升到一流水平,捕猎或做爱时性感得要命,着实令张佑占有欲爆棚,还时常庆幸是自己享受了这一切。因而掉毛这种小问题丝毫不损对方颜值,张佑说得不亏心,猎犬便信了,情绪好上不少。
毛球与牙齿、指甲一样,被妥善收进了柜子里,张佑难得清点一番,全是他从收养猎犬到现在一点一滴积累的回忆。之前的项圈也塞在一角,他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想起那天自己傻乎乎戴上玩,结果被对方压在窗台疯狂抽插……张佑收回跑远了的思绪,连忙合上抽屉,眼不见为净。
换毛期间,猎犬不怎么热衷出门,除非家里没新鲜rou了,它才进山飞快转一圈,捉些野鸡野兔,缩短待在外面的时间。张佑哭笑不得,唯有维护对方的自尊心,不主动提起关于毛发的事情,直到一天醒来,伸手揉了揉身旁的温热躯体,发现没有什么毛发夹在手指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天气不错。”张佑把脑袋探出窗外,难得的清爽,空气干燥又不怎么热,太阳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不会把人晒伤。猎犬也挤过来,大黑脑袋仰起,眼神倒是很专注,但张佑曾听说狗狗能看到的颜色和人类不一样,就是不清楚变异后的狗还遵循不遵循这个规律,是不是看了个寂寞。
出门前,张佑磨利了柴刀,另一只手拿上自制的简易钓鱼竿和火钳,又往猎犬身上放了竹筐和水桶。当然,容易携带的食物是必要的,此外还有小零食,比如让猎犬念念不忘的香甜红薯干,一人一口,边嚼着边走路。
进了山林深处,张佑随手摘了点防蚊虫的草叶,揉碎了将汁ye抹在手腕、脚踝之类的地方,又给猎犬弄上,免得那些疯狂的小飞虫扑过来吸血。他计划先捡野栗子,然后钓鱼,无论怎么都会有收获。
野栗子树是上次猎犬打猎时发现的,长得很高大,十多株错落有致地分布着,rou眼看去的树枝上都挂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棕色刺球。这些刺球成熟了就落在地上,因撞击而裂开几瓣,露出内里饱满的栗子。猎犬机灵地停在外围,怕贸然走进去会被扎脚,张佑本就不需要它帮什么忙,索性让它安静待着,自己拿上火钳去捡野栗子。
如果有合适工具,可以尝试把树枝上的也打下来,不过张佑没有这等雄心壮志,愿意给林子里其他生物留一点美味,便只捡掉在地上的,不久也捡到了一堆,将竹筐底部填满。捡得累了,他靠在树干上,将带来的塑料瓶里的水喝掉一半,剩下的则喂给猎犬,连瓶盖里的一点都叫对方舔干净。塑料瓶自然不能乱扔,要留着重复使用,张佑考虑下次可以再倒点盐进去,做成淡盐水更补充体力。
捡野栗子时能找到一种副产品,栗子虫,生得白白胖胖,在人鼓捣刺球的途中钻出来。张佑也一只只捏起来,塞进能绑紧袋口的小布袋,这些是他待会钓鱼的诱饵。他曾经听nainai说,这种虫是好吃的,可太小了,汗流浃背也才一小碟子,所以村里人不怎么吃。
当阳光渐渐淡下来,张佑知道该回到小溪边了,等真正进入夜晚,山林会变得危险四伏。他握着柴刀,一路走一路清除往小径上长出来的枝条,猎犬背着东西,却比他快,尾巴愉快地甩动着。
到溪边已经是晚上,张佑暂时把东西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