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捅去。
内部瓶口的封印瞬间熄灭,瓶塞被不详地顶起了一点。
慈殊手腕的玉镯化为齑粉。
祂要逃了!
屠茨迅速伸手,却迟了一步。圆球狂暴地刺出无数根尖刺,却瓶壁挡住,不少甚至折回去刺中了其本身,瓶壁发出了不堪重负发碎裂声,瓶身瞬间爬满了裂纹,即将整个炸裂开来。
“松手!”屠茨一手拍开慈殊手中的玻璃瓶展袖护住慈殊,触感非常奇怪,就像他仅仅拂开了一缕头发。
被拍开的也的确仅仅是一缕头发——银白色,很长,折了几折,被五彩斑斓的黑色细丝带拦腰系起来。
屠茨目瞪口呆。
“我说了,相信我。刚刚的只是演技而已。母瓶炸了,子瓶没事,祂还在里面。”慈殊的表情恢复了平和,一个小小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脸上,“不过你刚刚很勇敢,居然想要保护我,谢谢。”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屠茨的疑问和一个气急败坏的尖利嗓音一起发出。
“你还醒着真是太好了,这证明你很强,炼成的法器质量会是上乘。”慈殊松开他从指缝间逐渐沁出鲜血的手,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躺在他的手心,里面空无一物,慈殊却看着里面说话,而且刚刚的声音也的确是从慈殊的手里传来的。
“你这个!”
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慈殊就把祂噤声了。
“在你准备好沟通之前就不要讲话了,带坏小孩。”
小孩……指的是我吗?屠茨不禁有点伤心。而且这个无形之物被禁言了,怎么知道祂“准备好沟通”了呢?
他掏出织有治愈符咒的医用布条,准备给师尊缠上的时候,慈殊举着手说:“快拿新纸,血不能浪费了,我先画点符。”
“师尊!”
“哎!”慈殊应道,无辜地说:“快点,我拿会把包裹弄脏。”
屠茨又气又急,只得速速拿来新的符纸让慈殊画符咒。慈殊也不是故意让自己疼痛的人,他动作很快的画好了两张符咒,没有用朱砂或者宝石粉,直接用血写成的血符效果与血液主人所修之道有很大的关系。慈殊的血符会有什么用呢?这两张符咒一张布满了图画一样的扭曲线条——虽说他们是“画”符,其实写在符纸上的仍然是字,可慈殊的这个不是屠茨接触过的任何一种语言——并叠成五边形,另一张符纸干脆只是拿来擦了擦慈殊的手和瓶子上的血迹。
屠茨在符咒写好后马上把慈殊的手捆成粽子,迫不及待地问:“师尊,到底怎么了?”
慈殊简单解释道:“你被寄生了,我引祂寄生,准备了子母瓶,再用无可解把寄生转移解除。纯种梦魇人间罕见并且极难捕捉,把祂的能力和本体分离需要祂把自己的能力最大输出时才能分离干净,我想为了生存和自由,祂是愿意放手一搏的。”
“术式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屠茨震惊道,师尊果然很厉害,“我从未听说过。学堂的术式大全里没有记录过这样的,是您新创的吗?”
“不。是已经消亡了。术式大全只记录已有的术式和应对方法。”慈殊移开眼睛,放下瓶子,“所以开心吧,它不在你的考点里。”
明明师尊还在用,却说已经消亡了……结合那个梦魇说过的话,即便屠茨好奇得要死,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
慈殊从嘴里掏出两枚符咒,一枚血咒已经用尽,慈殊丢了。另一枚尚未启封,用抹了自己血的那张符包裹住,和新叠的符一起重新系回符链。
屠茨记得自己只给师尊喂了一枚血符……“我明白了。您一边转移祂到子母瓶一边让还有一部分在体内的祂感到您的真气快要用完,实际上您嘴里早就准备了一枚。祂看起来是趁被转移到瓶中彻底封印、您受到刺激失去了理智并且真气耗尽的最后关头逃跑,实际上您已经快祂一步,故意让祂第一次差一点成功,祂第二次为了尽快脱离自然会拼尽全力。”
“你在读我的心吗?”慈殊抬手赞许地拍拍屠茨的脑瓜,“真聪明。下次我们没准可以不打招呼就打配合。”
“绝对好好配合。”屠茨故意标准行礼发誓。
慈殊被他逗笑了,当着屠茨的面把封印了梦魇能力的头发和本体的子母瓶收进乾坤箱内,取出一袋钱说:“刚刚瞪眼太久眼睛好酸,我休息一会儿。今天自由活动,晚饭挑自己感兴趣的馆子吃,我的自己解决。喏,零花钱,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报备。不要跟陌生人乱跑,这是警铃,遇到变态记得……”
也就是说师尊委婉的叫他晚饭后回去,屠茨试图挣扎一下,说:“您先等等,我端水来您边热敷眼睛边说。”
慈殊干脆拒绝:“我能照顾好自己。年轻人要学会拥有自己的时间。”
屠茨还打算死缠烂打,慈殊突然说:“对了,欠欧康纳一个人情。玩好了记得去一趟戏园子和书店,把最新的戏折子、话本和小说买回来。不要悲剧结局和没写完的,其余的全包回来。喏,乾坤袋和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