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早已叛国投敌,此番回营是特意来骗开营寨大门的。属下气不
过,想上前与那厮理论,那狗娘养的却命令放箭,要不是属下躲得及时,只怕早
已横尸当场了!」
穆桂英问道:「你所说的守营官,是不是监军张由?」
李元昊摇摇头道:「那厮年纪大约四十上下,面皮白净,留着山羊须,但他
是何身份,属下却不清楚。」
穆桂英皱了皱眉道:「难道你连率军征讨西夏的主帅和监军是何人都不知?」
李元昊有些为难地道:「大小姐出身高贵,一出山便是统领大军的元帅,可
能对我们这些底层兵士的情况有所不知。大宋军中历来是兵无常将,将无专兵,
属下军职卑微,这两年来才升任部头,只识得王成王将军以及本部将校,平日都
是听上级军令为行事,至于统军之人是谁,属下委实不知。」
李元昊所说的规矩,穆桂英倒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因为远离军营多年,一
时想不起来而已,经李元昊一提,穆桂英很快便明白过来,再问道:「之后呢?」
李元昊满脸悲愤地道:「当此之时,属下愤怒难消,本想再返回陷金山,与
苏大人共存亡,但行至半途,却又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若是单凭一腔热血一死了
之,不仅于事无补,而且反倒随了那些奸人之意!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思来想去后,属下觉得,只有调查清楚此事
的来龙去脉,才能还自己和牺牲的兄弟们一个清白,于是等到天黑后,属下便带
着兄弟们潜入大营,去打探情况,但属下万万没想到的是,陷害我等的奸人竟早
有准备,不仅加强了戒备,而且还改了巡哨联络的暗号,属下调查不成,反倒害
了几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穆桂英细细思量了一番,心道:「虽然不能肯定,但他所说的守营官十有八
九便是张由,那厮之所以增强了戒备,应该是韩仑等四人带着宗保的遗体逃离军
营,让那厮有所警觉。」
想到这点,穆桂英轻叹道:「如此看来,那奸贼当时已经掌控了军营,你们
能活着离开,已经算是命大了!」
李元昊也叹了口气道:「大小姐所言极是,那一夜折损了七个兄弟,只剩下
我和外头接应的五人活着逃了出来,这个惨痛的教训让属下明白,陷害我们的奸
人一定身居高位,单凭我们几个的能力,要想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简直难如登
天!」
穆桂英道:「那你们当时又是作何打算的呢?」
李元昊又叹了一声,面上的悲愤也换成了无奈,摇摇头道:「当时属下既不
甘心,又有点不知所措,本想再拼死一试,没想到此时大宋却忽然退了兵,属下
等人身背叛国之罪,连延州城都进不了,调查真相也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穆桂英想起张由在金殿上的一番栽赃陷害之辞,不由得紧咬银牙,恨声道:
「好歹毒的计划,此时撤兵回朝,既抹杀了你们调查真相的可能,又可以将一些
知情人暗中处理掉,避免他们的阴谋毒计败露!」
见李元昊面露诧异,穆桂英方才察觉有些失态,于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对李
元昊道:「你说得不错,奸臣当道之下,天下之人虽有志报国,但却无处施为,
有些埋没于军中,而有些则只能隐于山野。」
李元昊拱手道:「说来惭愧,大宋退兵后,属下与幸存的兄弟们坐在一起商
量去处时,的确曾考虑过投靠西夏或是辽国,但属下始终心有不甘,觉得无论投
靠西夏还是辽国,都等于坐实了叛国的罪名,而属下之父母从小教诲属下,大丈
夫顶天立地,绝不可因苟活性命而背负一世骂名,所以经过一番商量过后,兄弟
们最终决定上山落草!」
穆桂英点点头道:「人在进退无门之时,难免会有些自暴自弃的念头,你能
坚守底限,已经算是很难得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以你的能力,若想落草,大
可以自立山头,为何要投奔我穆柯寨呢?」
李元昊本以为穆桂英已对他完全信任,听得此言,方才明白穆桂英还是心存
怀疑,于是警觉地道:「大小姐过奖了,属下从小苦练武技,只为疆场杀敌,建
立功业,不负父母厚望、先辈威名,如今虽落草为寇,但只为避祸求生,实不忍
干那劫财害命的勾当,而属下于延州从军时,便早已听闻穆柯寨穆老英雄的威名,
深知穆老英雄不仅有海纳百川之胸襟,且一向约束手下,自给自足,与民秋毫无
犯,所以属下和几位兄弟一合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