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马车时,松软湿润的地面都被压出了两个深深
的脚印,泥水飞溅的钝响也很是突然,吓得素娥又往于姓官员身后躲了躲,当彪
形大汉走到于姓官员身前时,素娥更是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于姓官员听罢,内心长舒了一口气,叹道:「阁下虽栖身绿林,但心存仁善,
并非滥杀无辜不分是非之人,于某多嘴,想劝阁下一句,以你之身手,若是投身
军营,报效国家,必定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岂不比这躲躲藏藏杀人越货的日
子强百十倍?」
彪形大汉似乎有些被说动,嘴唇张了张,但终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闷不作
声地往回走去。
于姓官员看着彪形大汉宽阔魁梧的背影,又开口道:「如果阁下弃暗投明,
于某愿意为阁下写下保书,免你过去罪责,并举荐你投身军营。」
彪形大汉闻言,猛地转过身道:「你究竟是何人?竟夸下如此海口?」
于姓官员微微一笑,正色道:「鄙人姓于名谦,字廷益,杭州府钱塘县人,
以兵部右侍郎官职巡抚山西,今奉召回京,迁任兵部左侍郎!」
彪形大汉大惊失色,仓惶跪地道:「您竟是于谦于大人?小的有眼无珠,竟
敢劫掠大人官驾,实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原来此人便是一身正气、不畏强权、体恤民情、为官清廉的山西巡抚于谦,
此番乃是奉旨回京述职,而令人赞叹的是,巡抚山西多年,于谦进京时竟身无长
物,只有两大车书籍为伴,光是这一点,就足可以让天下官员汗颜了,再者,他
在遇到突发情况下,依然镇定自若,面对凶神恶煞的匪徒持刀威逼,也始终保持
着坦荡威严,看到匪首的可取之处后,又好言规劝,引导其弃恶从善,这份胸襟
气度,只怕千百年来都找不出几人!
一旁的朱三见状,心底也是惊讶不已,在太原时,他曾数次听吴老提及于谦
此人,每次都是赞誉有加,而且还特意交代过进京后要想方设法与于谦攀上交情,
当时朱三还不以为意,如今亲眼见了于谦,再看到那匪首崇拜懊悔的模样,朱三
这才有点明白吴老嘱托的长远意义,心里暗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看来这姓
于的的确有过人之处,是可以结识一下,只可惜那匪首转变太快,要不然还可以
借着搭救的机会,更好地笼络他!」
彪形大汉的反应也让于谦有些始料未及,他一边上前搀扶,一边诧异地道:
「阁下认得于某?」
彪形大汉顿首道:「于大人名扬四海,尤其在这山西境内,又有谁人不知谁
人不晓?罪民以前只闻大人之事迹,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今日亲眼见了大人,
此生也不算白活了!」
说罢,彪形大汉又对着身后的众山贼吼道:「还愣着干甚!这位就是于谦于
大人,帮咱们山西老百姓做了无数好事的青天老爷呀!」
众山贼听得彪形大汉之言,纷纷丢下兵器,接二连三地跪在了地上,喊的喊
有罪,喊的喊申冤,一时峡谷前热闹得很!
局势瞬息万变,充满了戏剧性,任谁也没料到会走到这步田地,唯一不变的,
就是两位官差的惊诧和尴尬!
于谦见状,眉头一皱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有何冤屈?又为何在此
劫道?」
彪形大汉磕了个响头,激动万分地道:「大人明鉴,罪民名叫徐虎,乃是
安府人,这些兄弟都是罪民的同乡!」
于谦道:「既是百姓,为何要落草为寇,行此伤天害理的勾当?」
徐虎再拜道:「回大人的话,罪民和同乡们本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世
世代代靠种地为生,从没有作奸犯科的念头,只因乡中恶霸心生歹念,欲将罪民
等人的田地房屋据为己有,罪民不肯,与之争辩,因此发生争执。
恶霸一言不合,便指使手下狗腿子动手打人,而罪民跟县里一个武师练过拳
脚,又有一膀子力气,见他们如此仗势欺人,心头不忿,便出手打伤了恶霸!
罪民知道不该错手伤人,所以便主动投案,想要县官主持公道,谁知那县官
早已与恶霸暗中勾结,竟意欲将罪民暗害于牢中,罪民的父母前去求情,反遭毒
打致死!
此事在乡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恶霸却扬言宣称罪民父母之死乃是死有
余辜,凡不服从他的人,都会是这个下场,官府也一再包庇恶霸,将申冤的人通
通安上罪名羁押,后终于激起民愤,同乡们协力打开了牢门,放出了罪民和其他
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