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台站起身,眼睛亮亮的:“没什么,拍张照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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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洪和未婚妻拍婚纱照的那间照相馆,少芸也去拍了一张证件照。
她去的时候正值周末,人多又吵闹,火速拍完照片,拿了一张u盘去拷。
店员忙碌,来不及顾她,打开了文件夹让她去找自己的照片。
她牢牢记住詹台的话,在电脑里一堆名字里找了一圈,除了自己的照片之外,还多拷了一张陌生人的婚纱照。
晚上,詹台就坐在少芸的面前ps照片,将少芸的脸一点点地遮住了朱二洪未婚妻那张娇羞的笑脸。
“喏,这个给你留一张好了。等将来你生了孩子问起爸爸,也可以拿这张照片凑凑数。”詹台随意地将照片递给少芸。
少芸却没有去接,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恨意:“…我的孩子不会问起什么爸爸。要是真的问起来,我就告诉它,爸爸是个杂种。”
詹台心里一凛,扭过脸去想说些什么,却被少芸迅速打断,换了话题。
“你把我的脸p上去,到底是为了啥啊?”她好奇地问。
詹台懒洋洋地说:“也没什么。只是想卖个人情,问抠门的老校长借本书瞅瞅。又不想真的放什么鬼出去,把人家吓到了就不好了。就开个小玩笑罢了。”
他将u盘递回少芸手里,叮嘱道:“明天替换照片的时候,小心一点啊。”
少芸第二次来到照相馆,借口昨天的证件照底片被删,悄悄将文件夹里的婚纱照,替换上有自己脸的那张。
一直到婚纱照被取回家,朱二洪才发现照片上的新娘子竟然换了一个人。
朱家人理所当然地找到照相馆,正中午的照相馆里吵吵闹闹,奇事引出了一群聚集的人群。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闹鬼”“怨灵”,朱校长一个哆嗦。
前些天上门“求购”古籍《香符》的朱校长的朋友恰在此时上门,听说了这样一件怪事之后,一拍大腿,说:“咳,这有什么难的?我认识一个特有名的道长,肯定能替你们消灾解难。”
詹台一身黄色道袍,仙风飒飒上了朱校长的门,眼神在那照片上停留了许久,施施然地说:“放心,无论是什么邪祟,都包在我身上。”
糯米绿豆,符纸香灰,在朱校长的家里哗啦啦洒了一地。
詹台脸色凝重,问朱校长道:“五灯会元,相生相克。将生灭却灭,将灭灭却生,人法俱都不得净。”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朱校长听得一愣一愣。
詹台叹一口气:“…你家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宝贝?一对儿的?”
他循循善诱:“玉如意啊,瓷瓶啊,就传了许多代的。原本是一对儿,常摆放在一起的…最近丢了其中一个?好好回忆一下?”
朱校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祖传的宝贝倒没有,祖传的古籍有一对。前一阵子刚好卖去了一本。”
詹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本来是两本古籍,相生相克。现在没了一本,另外留下的那本Yin阳失衡,就会招来邪祟之物。”
朱校长脸上神色变幻万千,正在半信半疑中。
詹台却只是轻轻笑:“…我镇得住。信得过我的,就把你家那本古籍给我炼化一晚上,等把怨气炼化没了,再还给你。”
詹台年少成名,在江湖中很吃得开,摆起架子的时候仿佛天生带了几许风流。
他脸色淡淡,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而已。
朱校长定定看了詹台半晌,末了点头:“一切靠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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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台坐在灯下仔仔细细地研究那本薄薄的《香符》。
少芸坐在他身后,谨慎地打量那本书。
“我还以为你会拿了书跑路。”她突然说,“费这么大的劲才骗到手,难道明天早上真的还回去不成?”
詹台笑:“人家信任你的口碑才将书递到你这里,为了一本书毁了自己的信誉,值得吗?”
少芸没有说话,神情惆怅,大约是想起了某个“不重信诺”的负心人。
詹台瞥了她一眼,又说:“何况书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上的那些符…”
古籍珍贵,他不敢影印,一张张拍下照片,又在等下亲自临摹起古符画法,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等我记下符怎么画,这样的古籍我也能做个两三本。用蜀地茧纸浸墨去臭,再用灯火熏黄,能有七八分像。就算蒙骗不过考古学家,蒙个像秦老板这样的商人,不是难事。”
“以前跟着我师父,缺钱使的时候就做上两本书一幅画,带去沙州夜市卖。总有游客以为自己淘到了宝贝,花高价买去。”
他说得轻巧,少芸听得心惊,坐在旁边脸色时白时青,陷入了沉思当中,暗暗盘算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