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栖云峰最穷,这点灵石根本不会遭人惦记。
十几天之后,飞舟终于穿过一片陌生的地界,往下能看见熟悉的建筑。
江绫看见兴合坊,跟容离说有事要办,先从飞舟上下去了。
丹陵的令牌主要面向大宗门资质好的子弟发放,因此折损的也都是那些,对于坊市上这些散修却没什么影响。
因此隔了这么久回来,坊市还热闹得很,街道上挤满来往的修士。
江绫落了地就直奔□□坊而去。
阿贝的贝壳上衣已经彻底掉了,整天在银珠里裸泳,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得赶紧给她买件衣服穿上。
店里的衣服都是正常修士穿的,江绫没办法,直接买了几身,准备回去重新炼化一下,给阿贝整成半截的。
她走出□□坊,外面人来人往,还有熟识的人聚在一起聊天。
这都快半年过去了,他们聊的竟然还是丹陵那件事,语气中无不艳羡,但也有人说:“离丹陵开放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听说有人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谁知道呢,出事也碍不着咱们,不过要是真的都出事,这些大宗门可就完了。魔族那块儿还热闹着呢,他们一堆弟子长老先折损掉,啧啧……”
“照你说的话,完的岂止是他们,咱们也都是人族啊,落到那堆凶残的魔族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不知道北陆是怎么个状况,听说他们应对魔族还算有一手,要是修为高点就好了,还能穿过沧浪海去躲躲……”
修为高还用专门跑到北陆去躲吗?直接在南陆也够保命了。
江绫离开坊市,决定还是先不回栖云峰,到龙钟客那儿去,她上次复刻的阵盘研究完了,刚好试试进展。
几年时间对江绫来说很长,对被困在地下万年有余的龙钟客而言, 却十分短暂, 几乎弹指间就过去了。
只是相对往常的岁月, 这几年他过得还挺舒坦,有酒喝有rou吃,石室一侧堆了许多游记杂文,还能消磨时间。
时隔几个月见江绫又下来,他平躺在棺材里问:“这么久没过来, 又到哪儿去了?”
江绫呼出口气:“到了一个挺远的地方, 差点就回不来见您了。”
她说着把自己新带过来的东西放在墙角,见石室边上那几盆植物还是新鲜的,便盘坐在棺材旁边,边摩挲着阵法的轨迹, 边慢慢地把这几个月的事情讲给他听。
“丹家人?”龙钟客呵呵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不寂寞, 有人跟我一起被坑了下来。造下这么多孽, 待这一方天域被打开, 上天界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江绫拧眉钻研着阵法,问他:“您知道丹家人啊?”
龙钟客嗯了一声, 自动给她讲起故事来, “虽不太入流, 但毕竟是炼丹的,在上天界也算有些地位。然炼丹师修为都不高,就算获得了些尊崇, 也离上天界的权力中心远得很。”
“有一脉不甘心只为他人做嫁衣,不知怎么钻研出了邪术,想改变局势,妄图掌控整个上天界,还差点成功了。”
“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囫囵记得这些,具体细节就不知道了。”
江绫每次听他讲上天界的事情,都觉得这些人真会玩,她待的这个地方大家都很平平无奇,对上了就是干架,没什么特别的本事。
更别说两仪宗南陆大宗门,没人敢来挑衅,也就生不出事。
龙钟客知道她喜欢听这些,喝了口酒之后又讲起其他的。
“上天界除了丹家,容家也挺有名气,那是个铸剑师家族,说起来还比丹家厉害点,但是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倒霉两个字。”
江绫问:“倒霉?”
龙钟客道:“算是倒霉吧。容家家主以身祭剑,炼出了一把邪剑,名曰地煞,他的后辈将这把剑得到手,仿佛被控制了心神,险些将容家人屠戮干净,后面又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惹了众怒。”
“后来呢?”
“我也就听说了这些,后面不知道,无非是被上天界众人围剿,将事情压下去。”
江绫哦了一声。
铸剑师家族她没听过,不过他们的姓氏倒是耳熟,姓容的人好像不多。
但容离活动自由,据说很早就入了两仪宗,应该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没可能跟上面有什么联系。
江绫听龙钟客讲着,总觉得不管多糟心的事,在他嘴里好像都没那么严重,他仿佛一个看客一样。
不由放下手底的阵法问他:“师父,你到底什么修为?老听你讲上天界上天界的,怎么听着就跟一个小地方一样,不是说不同界域很难互通,上天界比我们这儿大的多吗?”
龙钟客噤声了。
他修为是挺高的,也能在某些界域之间自由往返,可他修为越高,越显得这一万年被关的窝囊,这个问题可真是戳他的心窝子。
龙钟客灌了口酒,咂咂嘴说:“这你就不用问了。”
江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