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明乐虽奇怪她的神色但没有细问任她相携着走了。
谢敛逆着人群走上小桥时,明湛已携着人消失在了人群中。再往前走便皆是各家的女眷,他不好再追上去,只能停下了脚步,在原地面色Yin晴不定。
这时有人上前喊住了他,谢敛回头发现是卢云秀身边的婢女,小桃凑近了低声传话道:“谢公子,我家公子想请您过去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棣之华十
谢敛跟着小桃沿着长廊避开人群来到一处假山上。亭中一个锦衣玉袍的年轻男子背对他们站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他面貌与卢玉轩肖似,只是相较之下周身更多几分Yin沉,虽是多年不见,但也能认得出来这位正是英国公嫡子卢玉彬。
与杏花楼中偶遇卢家其他三位兄妹不同,卢玉彬见了他,只冷淡地同他点点头,便算是寒暄:“坐。”
那桌上放着酒水点心,卢玉彬作为卢家嫡子,今日是他亲妹妹及笄,他却不在前面招待客人反而将他请到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想必是有话要说。谢敛心中已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跟着坐了下来。
卢玉彬替他斟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回来多久了?”
谢敛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对方神色上的不自然,显然作为一个王府公子叫他这样与人闲话家常实在有些为难。于是谢敛开口道:“有一段时日了,卢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卢玉彬好似松了口气:“我听说你最近在帮钟致查凤鸣寺的事情,可查到了什么?”卢云秀是他同母的亲妹妹,他关心一句倒也实属应当,只是按理来说,钟致与他关系更为亲近,这样舍近求远转而来问谢敛倒显出几分不寻常来了。
“此事是钟大人主管,你为何不直接去问他?”
卢玉彬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钟家与我家交好,若贸然去问,恐落人口舌。”
谢敛垂着眼道:“卢家是苦主既不是凶犯,过问实属应当,有什么口舌可落?”
卢玉彬面色不虞:“什么意思?”
谢敛终于放下了杯子:“卢公子担心我查到什么?”
卢玉彬听他这话,愣了一愣,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查到了什么,但此事我原先确实全不知情。”
谢敛看他一眼,似乎在斟酌他的话。他少年时与卢玉彬也打过交道,对他的为人有些了解。卢家两个兄弟,一嫡一庶,性情天差地别,卢玉轩长袖善舞,最擅与人结交;卢玉彬则自负身份,素来看不惯那些蝇营狗苟的伎俩,倒不是因为他为人正直,实在是他的出身叫他能够不屑于此。
“原先不知情,就是现在知道了?”
“你想套我的话?”卢玉彬冷哼一声,“不必如此,云秀是我妹妹,我自然不会害她。”
若是明湛在这儿听了这话多半要再刺他两句,但谢敛没有与他争辩的兴趣,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凤鸣寺的绑架案是你们故意为之?”他这话虽是个问句,但并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
听见这句话,对方倒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怎么说?”
“疑点很多。”谢敛淡淡道,“其一,绑匪想绑架云秀,却连她的模样都认不清,但却能知道那个时候她会出现在后院厢房,早早埋伏在那里。其二,卢家本就打算在寺中小住,临近年关寺中人少清净,多得是动手的机会,绑匪却挑了一个官兵把守最严密的佛诞日,实在不合情理。其三,凤鸣寺不算小寺,寺中若有生面孔出现必定会引起他人注意,因而这回绑匪潜入后山,都假扮成卢家的仆役混过了搜查,若说只是巧合,国公府未免太过掉以轻心。最后还有云秀自己,她本在前面大殿,那里守卫森严。她若一直留在殿中,绑匪不会有下手的机会。”
卢玉彬打断他:“最后这点也可能是巧合,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听说云秀原定的未婚夫婿就是钟大人?”
“那又怎么样?”
谢敛微微一顿:“她喜欢钟致吗?”
卢玉彬一愣,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云秀与他自小一同长大,自然是喜欢的。”对面的人若有所思地笑起来:“你是不是以为云秀不满意这门亲事,所以故意设计这一出,毁了自己的清誉,也好顺势推掉这门婚事?”
谢敛不说话,显然他就是这样想的。
“云秀喜欢钟致,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卢玉彬语气和缓了些,“钟家这两年是不错,但若不是云秀喜欢他,卢家也并非就非他不可。”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他像是松了口气,“像你说的,卢家才是这件事的苦主,你既已擒住了那几个绑匪,此事已足够与卢家交代。”
谈话至此,似乎已经可以进入尾声。可坐在桌前的人忽一抬眼,目光之中似有冷锋,连声音都结了层霜:“我想你大概误会了什么。我帮着钟致追查这件事情,从来不是为了卢家。”
卢玉彬动作一顿,又听他道:“替云秀滚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