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一转身换上另一套衣裙,趁着天色还亮,往洛县赶。当初灵犀陪李沅谨走水路上任也要一个多月,而今如同昨天到洛县小巷收了云霜一样,不过一眨眼功夫,又回了洛县。
她悄悄上了大圻山,在山脚一僻静处画了「珍饈符」,引来大圻山的沙虫。
她将刚才在碧县买的酒倒在盆里,又扔了「增泉符」,霎时间盆里的酒如涌泉般源源不绝,沙虫们因珍饈符飢饿不已,每隻都大口大口喝酒,没多久醉倒了一堆沙虫??这边醉倒,珍饌符又引来第二批沙虫。
她拿匕首划开醉倒的沙虫,发现它们吃的是殭尸,殭尸紧闭的眼倏地张开,那双Yin沉的大眼直盯着她看。忽然间一跃,锐利的指甲朝她的颈子刺来。她手握匕首,一划便切下殭尸十指,下一刀割断了殭尸颈子。
那十指深入后头的柏树里,她见收拾掉殭尸,也不迟疑,准备往山上走。
她转头的剎那见地上的殭尸头正转着眼球,心里觉得不妙,不久手指脱出树干直往她来,她勉强避过一击,那四面八方穿梭的手指犹如一隻隻破空而来的利箭。
她心一凛丢出仙女羽衣阻挡,不一会儿如同熟练的渔夫捕鱼般网住了殭尸的十指。她正以羽衣捆紧,一遍遍使力将它们牢牢绑住,捆到一个极限只差打结,此时忽然有根指头刺破仙女羽衣向她袭来--可是她两手捆紧羽衣,加之距离太近,难以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她侧了颈子,可左侧的颈子仍让殭尸的手指刺穿,剧痛之中她依旧将手中的羽衣打结。
她此刻正寻找手指的踪跡,放眼望去森林苍鬱,无限延伸后的黑影后面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传入耳中。
偏偏她找不到,只好放下此事专心疗伤,她画了解毒符跟止血符揉入伤口,这才止了血。
此时的灵犀有些后怕,原来殭尸是这么可怕而难缠的东西!
步行一段至山腰发现有人佈了结界,她为了不惊动人里头的人跃至树枝,最后才拋出符人在结界顶观战。
结界里一名道人与李沅谨对垒,道人喝斥:「李沅谨你坏我好事!」道人一挥手,殭尸鱼贯而出,重重包围李沅谨。
只见李沅谨一面闪躲一面画阵,待阵成了引来天雷轰隆隆的响,一丈见方的距离让劈下来的天雷笼罩,原来这是一个天雷阵,专门拿来消灭人界的魑魅魍魎。天雷阵后少了一半的殭尸,此时李沅谨终于回话:「你多次在大圻山鬼鬼祟祟,难道不是你害了容大河?」
道人再度指引殭尸往李沅谨扑,不知哪里冒出的殭尸犹如欲入蚁xue的螻蚁大军再度令李沅谨应接不暇,直到一只鹰爪钩拋来解了李沅谨的燃眉之急。
那钩子看似不起眼,那拋钩的人却如行云流水般使钩,钩子的尖爪钩中其中一具殭尸,链子则以它为中心紧紧缠绕约莫丈二的距离,一拉紧里头百具殭尸全数成了rou泥,地上青黑的rou泥满是因为挤压掉出来的乾扁眼珠子。
几钩下去,围绕李沅谨的殭尸霎时少了大半,这个加入战场的人正是魔界左护法夏木,他对李沅谨说:「主子,这边交给我,您快收拾那混帐道人!」
道人此时回话:「害了容大河的人是你吧?那时你放出沙虫来,说不准是沙虫误吃了容大河。对了,你怎么不放沙虫出来,难不成沙虫不听你的话了?哈哈哈!」
她在树上冷汗直冒,这句话与其说是嘲讽李沅谨,不如说正讽刺她的无知。道人明明白白对萱草说:「暂时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待我了结李沅谨的事再来找你。」
她不知道道人绑她的目的,可多半与李沅谨脱不了关係,甚至于他们为什么对上都不晓得--道人为何在大圻山放任殭尸横行?李沅谨利用沙虫吃掉殭尸当真是为了救洛县百姓?
眼下是她拖累了李沅谨,若非她将沙虫引走,想必他不会这般狼狈!正当她准备回山脚解开珍饈符时,忽然听见那道人说:「你一再试探,难道不是心里有底了吗?斯年。」
那名道人叫出了李沅谨的神将名,让本来打算回山脚的灵犀止步。
李沅谨画了一个阵法往道人身上拋,道人拿着拂尘挥了一下便破阵,此举让李沅谨的神色凝重,也让远处的灵犀脸色苍白--好歹李沅谨是神将下凡,怎么可能让凡人压制至此!
仔细想来问题如雪球越滚越大,此刻她咽喉冒着血珠的伤口彷彿不断提醒她:那些殭尸恐怕不是吸收日月Jing华而成的殭尸,而是经由某种方法造出来的殭尸,否则她经千年修练最后飞升,怎么可能在一般殭尸手下难以招架?无为道长的丹方同样离奇,拿人的魂魄炼丹,究竟要控制谁?
李沅谨说:「我知道擅长炼丹还喜欢分割魂魄的只有一人,臭老头,你要将我们害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
道长双目如炬的答:「斯年,你是我心爱的女子为我生的孩子,原本就与太子不同。你的天资比太子好、也比太子聪慧。太子早有异心,在东海策反龙族馀部杀我。不若我废了太子,改立你,你只要乖乖听话,迟早能得天帝宝座。」
李沅谨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