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在悔过了。」
「哥哥刚才说过的吧。」然而妹妹仿佛根本没看到我的举动,仍盯着病床上
的枕头,「现在的兄妹关系,十对里九对哥哥都要为妹妹做牛做马,剩下一对里
的哥哥则每天战战兢兢深怕被自己妹妹活活玩死。既然这是风潮,一直没让哥哥
过上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还真是抱歉呢。那不如哥哥,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好
吗?」
我绝望地抬头。妹妹靓丽的短发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她的身躯依旧娇
小,只需盈盈一握的气力就能将她拥入怀中。我以前经常这样做,因为知道妹妹
永远会对自己好。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我明明只是坚持着自己的理念,而
妹妹她一直知晓啊。为什么她还会有那样扭曲的观念?对呀,凭什么一定要我认
错?明明我才是有理的那一方!
「东方蓉,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东方阳,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呢?」
妹妹露出无情的冷笑,双腿蜷曲,然后朝我笔直蹬出。她的出腿又快又狠,
而且由于唐诗兰的惩罚,我精力早就消耗大半。妹妹的牛皮靴的靴底远比唐诗兰
马丁靴的靴底坚硬。我的胸口一闷,如同被大锤砸过,身子朝后一摔,裂成几瓣
的屁股又碰到地上。我正哭嚎,妹妹站起身,腰肢一扭。若不是我及时用双臂抵
挡,怕是几颗大牙都要被她一脚踢断。妹妹没有一丝怜悯,如同机械一般,一脚
接一脚精准地朝我攻来。我全神贯注,却还是来不及后撤,鼻尖被她靴底的防滑
纹路擦了一下,在空中划出一道血滴绘制的轨迹。妹妹突然停止攻势,我愣了一
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墙角。大丈夫能屈能伸,看着妹妹把椅子也挪过来,
彻底把我的希望封死,我也该继续求饶了。
可是……
我咽不下这口气。
不,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因为在妹妹面前就要摆出哥哥的架子,如果真
有这种念头,我刚刚也不会讨饶。
而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对的。
就算这个世界是女尊男卑的世界,就算这个世界主人掌控奴隶的一切,每一
条性命都应当仍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一个奴隶的人生应当因无所谓的理由而被随
意践踏。
就算是为了爱。
对,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因此不能让她以这个因由瞒天过海,犯下最具
欺骗性的罪过。
如果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敢对抗,我下午凭什么朝夏麟伯爵承诺,自己有勇气
对抗茜殿下呢?
「哥哥,该投降了。」
「是啊,东方蓉,不过该投降的是你。我悔改的只是我的态度,但你才应该
认错。我是不可能会对西门朝置之不理的。」
「那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妹妹再度蜷腿,可这次,她的鞋底并非对着我
的胸膛,而是对着我的脸,「死在这样可爱的妹妹的脚下,哥哥应该算是死得其
所。」
「你要杀我?」我没想到妹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别忘了,杀死已有主
人的奴隶,是要——」
「是你别忘了,哥哥。妹妹处死哥哥,可是天经地义,无论他有没有主人,
不是吗?」
我感觉好像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她说的确实没错。我过于信赖唐诗兰的判
断,再加上她还和妹妹通信,应该把一切都算好了,结果忘了这条约定俗成。身
为风纪委员会执行部部长的唐诗兰是和我一样大意失荆州,还是……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往下想。妹妹双脚已经朝我踢来。我避无可避,双颊被
她双脚一左一右踩着,压在墙角,等于我的头从四个方位被挤压。妹妹没有就此
罢休,将我脸上的肉压进她靴底的防滑纹路里后上下摇摆。撕裂的剧痛瞬间模糊
了我的意识。热乎乎的血洗刷着妹妹布满灰尘的靴底,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我知
道自己要完全废了,但我咬紧牙关,透过鞋间的缝隙,朝妹妹怒目而视。妹妹并
没有避开我的视线,或许是我的幻觉,我能感受到妹妹坚定的目光的深处的怯意。
其实我也想要放弃充硬汉,大喊大叫。然而到了这个最后关头,一旦流露出一丝
退缩,就意味着承认失败。
看来真的要就这样被妹妹杀死了。钟槌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脑袋,是时候该跑
马灯登场了。正在我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妹妹的脚突然从我的脸上拔了出来。
创口与空气接触,传来了新一轮剧痛,反而帮助我强打精神。我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