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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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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血,可能是麻木了,也可能是明白受伤不过生活的一种手段。

    “看护就给他找了瓶酒,你猜他拿到后说什么?”

    希格雯撑着脸看我,红色的眸子剔透,见到我摇头的动作后慢慢弯起。

    “他说,‘普纳瑟斯,饮用酒中的劣等货。’”

    大家都笑了,说小孩子没尝过酒,不如尝尝看,喝醉了就不痛的。”

    “他喝了吗?”我问。

    “没有哦,”希格雯摇摇头,“他说不喜欢喝酒,更喜欢喝茶。”

    我下意识想象起来。或许莱欧斯利那时坐在和我相同的位置,这张病床上,旁边人都在笑。他那时还没锻炼出有力的臂膀,混在人群中间,没有现在游刃有余的姿态,嘴角扯平,静静看手里那瓶没办法消毒还难喝的酒水。

    美露莘的脸上难得表现出些困惑的神情:“对我来说酒和茶只是功效不同,茶也没有止痛的效用。”

    “我也不清楚。”

    茶和酒在我这都算不上必要或是好喝的物资,枫达稳定第一。

    “可能喝茶比较清醒吧。”我猜测。

    清醒得晚上睡不着觉。

    在梅洛彼得堡内,犯人的住处也有自己的规则。有钱的就住得好些,穷的没势力的就住得烂些,好与烂也没太大分别,都要发潮滴水。莱欧斯利的休息室介于这之间,不好不坏,去哪都要耗上几分钟。可他着实是个名望大的人,以至于周围的隔间反倒悄悄升了许多特许券的价格。

    我不想为一个睡觉的地方花太多精力,幸好休息室前是公共区域,等人也不需要消费特许券。坏处是这不是什么无人区,来来往往的人落下视线隐秘又饱含各样猜测,我懒得抬眼打量他们,更不想记住都有谁。腿站久了有些发酸,不太想弄脏衣服,我就蹲在门口前等他。

    仔细算下来,我和莱欧斯利大概有一周没见面了,可那张记忆中的面容回想起来仍旧清晰,各样的——皱着眉头的,忍着情欲发红的,还有笑着的。

    他笑的时候会弯起眼睛,向来高挑的眉也跟着柔软下来,俊气得好看,带着些少年的鲜活。我喜欢看他笑。

    那时候的莱欧斯利会是什么表情?我忍不住猜想。那时我太害怕了,完全不敢看他,害怕对上那只眼睛,然后心就软了,会控制不住地说喜欢。

    我恍然意识到,自己常常取乐般的喜欢似乎是种相当沉重的感情,会彻底改变一个人那样重要。

    ——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快结束了。

    那双靴子似乎用了相当好的皮料,以至于看上去厚实、沉重,可落在地面上却轻飘飘的,一点声音没有,连尘土也安静地落在地上未动分毫。我下意识抬头,正对上皮靴的主人。

    他还是记忆中的长相,连发梢也未变,微微吊起的眉眼间冷戾一如往常,而眼珠却低下来,照出我的身影。

    胆怯忽然又束缚了我的躯干。我来找他做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忘记了,嘴里反复嚼着的话应该是一见面就要说的,现在也讲不出了。这该算紧张吗?

    ——可我又一次跑神了。

    我想起第一次遇见莱欧斯利的时候,他躺在地上,如今站着看我。明明相同的遇见,两个人的位置却完全反过来。

    可能相遇是来回捡小狗样的事。

    莱欧斯利并没有把这份注视停留太久。他看上去刚结束一场工作,衣服上沾了些灰,指骨间留着血印。现在该是休息时间了,疲惫感却没有显露在那张脸上。他很平静地收回视线,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

    “莱欧斯利!”我叫住了他。

    “你该教教我,”手指搅着衣服,我的声音带了点抖,“我什么都不会,你该教教我。”

    他终于转过了身:“教什么?”

    “打零件,搏击,撒一些必要的谎,”他发出了嘲讽似的笑,“还是说做爱?”

    “都教教我。”

    我从身后抱住他:“我什么都不会。”

    他没说话。我只好求他,我只会求他了:“没有人教过,所以我不太会喜欢别人,你来教我好不好?”

    “……”

    我靠着他,紧紧环住他的腰身,能感受到宽厚的背张驰,甚至听见胸腔内漏出的气音,混着血液滚动的声响。

    过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莱欧斯利好像叹了口气。

    “这是乳头,被舔的话我会很舒服。”

    我的脸有点发烫,只好一味点头。

    “不来舔舔吗,”莱欧斯利撩起衣摆,自顾自揉弄起来。

    乳晕被指头捏起,指腹蹭上无处可逃的肉粒,把褐色的小东西揉得不成形状。莱欧斯利呻吟一声:“那下一个?”

    “等一下,”我咽下分泌旺盛的口水,“我来舔舔。”

    莱欧斯利的住处简单又有条理。他不是对生活苛责的人,桌子里放着本书,翻到一半,页面发黄了却没什么明显折痕。床铺打理得干净,很快就要乱起来了,因为我们要在上面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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