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伟落井下石,而是与他轮流看店、送货。有次,周大伟把三轮车开到泥潭里,他帮忙推车,弄得满身脏污。
众人看在眼里,都感慨高启强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如果他做了大领导,肯定要造福不少人。
虽然工资涨了,但自从妹妹读幼儿园,家里又开始吃紧。
饭已经变成了粥,炒萝卜已经换成了炒空心菜。
启强总担心弟弟妹妹吃不饱,把菜往弟弟妹妹的碗里赶,自己几乎只吃粥。
启盛依旧忘不了妈妈烹饪的美味,与之相比哥哥做的饭实在难以下咽!
父母去世后,一到饭点,他总磨磨蹭蹭不肯吃完,跟哥哥讨价还价,吃完几口就绝对不会再吃。
但渐渐地,他也会将哥哥盛到碗里的青菜叶强行往嘴里塞。
真难吃!启盛忍不住将饭粒吐到衣服上,又立马抓起来继续塞进嘴里。
必须吃,不吃就会饿得睡不着。
“阿强!”
木门被推开,只见孙哥拎着一条海鱼站在栅门外。
还没进门,高启强就被鱼腥味反胃到直作呕,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真腥!”
弟弟妹妹可能是太馋肉吃了,好像根本不在乎鱼腥,都睁大了眼睛,兴奋地看着鲜嫩的鱼肉,忍不住舔嘴。
“吃了吗?”
都是老朋友了,启强懒得跟他假惺惺地客套。
“吃了,难不成来你这儿吃残羹剩饭?”孙哥说,“你们厂真抠门,居然不给你发肉票?”
“我存了几斤肉票了,现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根本买不到肉。”启强问,“你这鱼哪儿来的?”
孙哥作了个“嘘”的动作,“去海边找渔民,私下拿布票换的。”
高启强捏着鼻子,赶紧将鱼丢进盆里,又把窗子全都打开,才让腥味稍稍消散了些。
孙哥:“阿强,我找你来商量个事。”
“说。”
“我们一起去鹏市打工吧。京海工资太低了,你看看你,每天累死累活都只能啃馒头。很多香港老板都去鹏市做生意,我们跟着打点零工,比在京海赚不知多多少,还有机会去香港,说不定再过几年,我们还可以自己创业做老板。”
这番话让高启强极为心动:“多少人去?”
“要出去打工的,都组成两个车间了,有的去鹏市,有的去穗城。”
高启强看着在一旁的阿盛阿兰,半晌才问:“弟弟妹妹跟我一起去鹏市?”
“当然可以啊!”
“去鹏市住哪儿?一开始肯定找不到房子。找到了也可能是七八个人上下铺挤在一起,阿盛阿兰怎么受得了,更何况他们还要读书,怎能跟我们一起瞎折腾?”
“想这么多干什么!把他们送给亲戚不就好了吗?”
高启强沉默了一阵,摇头:“不行……”
“我家亲戚少,舅舅舅妈要照顾病重的姥爷;姑妈一家做生意,经常出差,交给他们我不放心。”启强说,“要不你们先出去探探路,等弟弟妹妹长大点,我再带他们一起出来,跟你们混。”
这话说得很违心,孙哥说的难道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吗?
启强莫名烦躁,又看到启盛光顾着带妹妹玩耍,把椅子弄翻,又在地上打滚儿。
哎……整天没心没肺地闹,到现在还不能为哥哥分担忧愁……
“高启盛!”高启强忍不住吼了一声,把孙哥、弟弟妹妹都吓到了。
刚吼完,他又后悔将情绪撒到弟弟的身上,小孩子本来就是无忧无虑的,何必难为他们呢?
他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了许多,“别光顾着玩,把碗筷收一下。”
孙哥笑:“阿强,声音挺大,看来还不够饿啊!”
启强:“………”
孙哥走后,高启强恨不得将海鱼丢出去。
但想到弟弟妹妹很久没吃肉了,他用夹子夹住鼻子,强忍着用菜刀拍晕活鱼,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熬鱼汤。
阿盛已经长大了些,要为家里做事了。每个周末的下午,他都会拿着蛇皮袋,带妹妹去附近的工地上捡废铁或麻绳,卖到废品站,赚点零钱。
回来的路上,两孩子饿得不行。启盛便拿出二分钱买了一根油条,掰两半,大半的给妹妹,小半的留给自己。
刚推开第一道铁栅门,启盛启兰就闻到浓郁的鱼香味。
“啊,可以吃肉啦!”启盛兴奋地带着妹妹冲进家里。
喝鱼汤时,兄妹三人几乎同时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启强帮弟弟妹妹抹去嘴角的残渣,又看到他们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他不禁感慨:要是能保证你们顿顿都这么营养,该多好。
转眼已到11月,京海的冬天没有刺骨的寒冷,但阵阵西风送来不少凉意。
启盛七岁生日那天,高启强正在加班整理报销材料,姑妈高妍急冲冲找来,并绝望地告诉他:
“阿强,小盛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