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机,叶千泽思索了一下後,突然开口道:「麻烦带我去台大。」
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在叶千泽和程昊云身上都留下了不少明显的痕迹,曾经二十出头的男孩们不知不觉也将奔向三十。
但对於这座日治时期就建立起的大学来说,也只是时间洪流里的过眼云烟。
叶林大道还是记忆中那条夏天会热得要si的柏油路,傅钟也依旧是那座拍毕业照时才会特别停留的校园地标。
大学时期的课都翘了七八成,叶千泽对於这座校园的记忆实在是少的可怜,他晃了一下後就从田径场旁的小路穿了出去。
过了新生南路後的那片老公寓区,就是叶千泽大学时期四年的租屋处。
这附近倒是变了不少,他以前喜欢的那间早餐店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夹娃娃机店,几间老旧的公寓外墙也重新装潢,瞬间焕然一新。
这片住宅区的小路错综复杂,回过神後,叶千泽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拿起手机打开地图,眼角余光瞥见那座怀念的公园。
幸好还没被建商买去盖成高楼大厦,他微微一笑,收起手机打算再多停留一会儿。
以前最喜欢在这里玩荡秋千了,还常常跟附近小孩争个你si我活,惹来对方家长一顿碎念。
纵使如此,他还是喜欢待在这座小公园,一待就是一个下午,抢不到秋千的时候就会坐在一旁长椅上,抱着笔记本写着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算式。
看着拉单杠的老爷爷,叶千泽脑理计算的却是施力与作功,一上一下玩着跷跷板的两个小nv孩,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型的杠杆原理实验器材,而那个总是人满为患的秋千,对於玩不到的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放大版的单摆。
如今,来公园玩的小孩少了大半,曾风光一时的荡秋千孤伶伶挂在那儿,看起来有些可怜。
叶千泽捧场地坐了上去,老旧的秋千发出「嘎」的一声哀号。
以前他会和隔壁秋千的小孩b谁荡得高,但现在,他只能前後简单晃一下。
他畏惧高处,他知道从上头掉下来是个怎麽样的滋味。
就算只是几十公分高,就算下面铺了软垫,叶千泽还是没有勇气飞上去。
此刻,太yan已没入地平线大半,街边老旧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公园另一头角落里,一名黑衣男子一声不响地出现,和大榕树映在地上的黑影无声地融为一t。
巷子外,程昊云看着手机上突然消失的红点,脸se黑得让人不寒而栗。
方才,他开完会後回到家里,才发现叶千泽竟然不在,连续播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回应,跑去他原先住的那个五坪小套房也空无一人。
幸好之前趁着叶千泽连上自家网路时,偷偷记录下他的手机资讯,这才透过特殊的程式定位到大致的范围。
但此刻唯一的资讯也突然不见,程昊云心底莫名感到不安,「到底跑哪去了?」,他焦急地抓着脑袋喃喃自语。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赶紧翻出手机电话簿,拨了通号码出去。
「喂?」苏振言看着来电人,满脸疑惑地接了起来。
「叶千泽在你那里吗?」
「啊?他下午做完笔录後就走了啊?他没回家吗?」
程昊云眉头紧蹙,道:「笔录?难道是随机杀人案?」
「对啊!就微风南京那起,叶千泽刚好是第一发现人。」
「怎麽会?都说慢慢吃」程昊云忽地背脊发寒,不安地问:「犯人抓到了吗?」
「还没,毕竟监视器没拍到他的正脸,不过叶千泽有提供犯人的画像,应该很快就能有进展了等等!该不会?」
「妈的!」程昊云难得爆了句粗口,等不及苏振言回应就挂掉电话了。
「叶千泽!」双手抵在嘴边呈喇叭状,程昊云大声地朝着四周呼喊:「叶千泽你在吗?叶千泽!」
除了几只被他惊扰的野狗外,喊了半天也只是徒劳无功。
後头,一位妇人牵着幼稚园大的小男孩经过,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後靠过来关心道:「请问你是在找人吗?」
「对!」程昊云连忙焦急地说:「男的,二十多岁,外国人的模样,白se头发绿眼睛,穿着一件白t。」
「我知道!」小男孩突然兴奋地喊:「我刚刚溜滑梯的时候有看到这个大哥哥,他在旁边荡秋千。」
程昊云瞬间瞪大眼睛抓着妇人的手,心急如焚地问:「那座公园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