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亲手奉上其父首级时达到巅峰,一把揪住装有死敌头颅的布包,魂天帝此刻只想放声大笑:“萧玄啊萧玄,都说你算无遗策,恐怕万万没想到死于血亲之手的是你自己吧!”
男人这厢笑得猖狂,却也因此忽略了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刻骨恨意。
“魂天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对虚无撕心裂肺的咒骂充耳不闻,魂天帝轻蔑抬了抬手:“即刻行刑。”
“嗖——”
回应他的并非是想象中的人头落地血溅三尺,而是一支破空而至射翻刽子手的羽箭。
本部署在台下用以维持秩序的军队突然哗变,只见领头之人振臂一呼:“萧族的兄弟们,救虚无!”
男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颈上已然横上一把利刃。
狠狠将布包掼下,只听一声清脆咔嚓,所谓的人头竟是装满稻草的陶罐。
“你竟然敢骗我!”
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魂天帝自己都未察觉,被欺瞒的痛心在那一刻甚至大过了被劫持的愤怒。
“放了虚无,不然我就杀了你!”
似是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萧炎握剑的手还向内紧了紧。
“你没这个胆量。”
魂天帝不愧是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冷静疯批,不顾紧紧贴在脖上的剑锋,一声嗤笑,丝毫不惧:“开斩!”
眼睁睁见雷动自混战的人群中三下五除二攀上行刑台,噙着森冷笑意嘟囔了一句,旋即一把揪住虚无狠狠砍了下去。
少年目眦欲裂,紧握的剑也随之一颤。瞬间的破绽足以令局面扭转,男人一个过肩摔将其掷倒在地,唰的抽出佩剑,迎向迅速爬起的他。
“啪!”
一击不中,金铁落在皮肉上的击打声突兀响起,萧炎手捂右颊踉跄退后。魂天帝方才那招以剑抽脸与其说是想杀他,不如说是狎昵十足的惩戒。脸颊火辣辣的肿痛和那人嘴角勾起的不怀好意,都让他忍不住忆起那日在汤泉中被阳物拍脸的屈辱经历。
咬着牙狠狠冲了上去,似要将那段不堪过往尽数抛下。电光火石间又交手数招,实战经验略逊一筹的萧炎被魂天帝一把揪住披风,反手扔下台阶。
望着步步逼近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少年强忍疼痛,又是一剑斩出。却因力有不逮,被其轻松躲过,一脚踹翻在地。
“你还想杀我?”
居高临下俯视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少年,男人话语间是掩不住的轻蔑:“别忘了,你的剑术是我授的,你的身法是我传的——”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魂天帝嘴角突然绽出一抹恶劣笑意:“甚至你在床上服侍人的本事,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你闭嘴!”
平生最不耻之事就这般被魂天帝公之于众,萧炎只觉羞愤欲死,竟生生凭这股怒气扛下了后者的刁钻进攻。
但急怒之下的爆发终究不能长久,随着时间推移,少年的招架渐显颓势,被老辣的男人抓住破绽反手就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扇得萧炎眼冒金星嗡鸣不断,被人连推带搡狠狠压在了城墙上,整个人都笼罩在魂天帝的阴影下。脖颈处逐渐收紧的力道令其痛苦挣扎起来,落在后者眼中却是一幅活色生香的好风景。
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心态略微放松对少年的钳制,男人充满恶趣味的顶了顶胯,见掌下身躯下意识一颤,不由心情大好桀桀一笑。
就在其放松警惕之际,胡乱踢蹬的双腿猛地蓄力,竟生生踹倒了支撑战鼓的架台。魂天帝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砸,当下身躯一晃,闷哼出声。
瞅准机会向左一滚脱离控制,趁其立足未稳,反手一剑直插心口。对上那张难以置信的铁青面孔,少年收剑,一字一顿。
“天不杀你,我杀!”
“兄弟,我送你一程!”
一把揪住行刑台上的虚无,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回身对上高台之上几近崩溃的萧炎,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倏然涌入雷动心头。
毕竟人活一世,有什么比亲眼目睹死对头失魂落魄更有趣的呢?
遗憾的是这副令他神清气爽的表情未能维持多久,高台上的两人便打做一团。紧紧盯着与魂天帝殊死一搏的萧炎,连雷动自己都未发觉,他竟为后者捏了一把汗。
最后的雷霆一剑不仅洞穿了魂天帝的身躯,亦刺痛了雷动的眼。只见那人一击得手打个呼哨掉头跃下城墙,稳稳落在接应的马背上,如风一般绝尘而去,从始至终都未分给自己半丝关注。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掌控的惶恐霎时席卷而至,促使他理智全无高声叫嚷。
“拦住萧炎!”
回应他的却是反身搭弓,正中左眼的破空一箭……
雷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放着左眼伤势不管,舍掉魂族群龙无首的大好局面不顾,整个人跟中邪似的追着萧炎来到双帝渊。又在亲眼目睹他跟傀儡一起跌落汹涌波涛后头脑一片空白,毫不犹豫随之一跃而下。
许是在先前与傀儡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