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做出来的,我把他当成我们的孩子有什麽错?有什麽错!」
格沃冷笑一声,语气冷酷地将伊泽全身的血ye都冰冻了起来,「我们花了几年才把他做出来?如果伊泽知道在他前面有好几个失败的实验品,而那些实验品最後都被人道销毁,他还会像之前一样依赖你吗?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曾经面临着这样的命运,他还会叫你一声妈妈吗?」
格沃被妻子的天真气到极致,汹涌的怒火却在瞬间就冷却下来,他慢慢地抱住自己的妻子,语气像极了正在将学生拉回正轨的导师,「想想那些抛弃我们的人,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去收回我们的一切!」
缇雅徒然睁大了眼,眼底的心疼和怜惜瞬间被y郁占据,她点点头,无声地对格沃接下来要做的事表示赞同,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其实格沃和缇雅能够这麽肆无忌惮地提起伊泽的身世不是没有原因,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有最高级的隔音设备,只是今天格沃被缇雅做的事冲昏了头脑,才忘记打开隔音设备,让伊泽听到不该他听到的话。
伊泽紧紧抓着棉被,脑海里满是想着:妈妈,你为什麽不说话了?爸爸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我还是愿意叫你妈妈啊?就算你把我当成实验品也无所谓,妈妈……你说话好不好?妈妈……
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伊泽空洞眼神里的绝望却慢慢实质化,眼角有透明的泪珠滴落,他心如刀绞的闭上了眼。
「伊泽,晚餐想吃什麽?」
「一号营养剂。」
缇雅掩去面上的黯淡,扬起轻浅的笑容,「除了营养剂之外,你还想吃什麽吗?」
伊泽躺平在实验台上,腹部与手臂上有着一圈缝合的痕迹,虽然很痛,但他仍没有怨言,平静地对缇雅说:
「没有,妈妈。」
缇雅的笑容几乎是一瞬间就崩塌了,她拿起小架子上染血的纱布,咬牙切齿的往伊泽的伤口处按压。
才刚缝合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将纱布上的暗红染成了鲜yan的颜se。
痛到极致了,伊泽反而感觉不到,但他的生理反应还是让他留出了眼泪,他双眼空洞的看着缇雅,「妈妈,好痛。」
缇雅动作的手一颤,只觉得纱布像是什麽骇人之物一样,让她快速的丢到了垃圾桶。缇雅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浮现深深的悲痛,她的眼泪又留了下来,半响,她伏在身上伊泽无声地哭泣着。
缇雅哽咽,「伊泽,你为什麽不反抗妈妈?你为什麽总是这麽乖?你告诉妈妈晚餐想吃什麽好不好?妈妈都给你做!」
伊泽的嘴唇蠕动,犹豫了好一阵才说:「我现在的身t不适合吃东西,营养剂就可以了。谢谢妈妈。」虽然缇雅的t温透过肌肤传了过来,但他还是觉得好冷,不过这皮肤也不是他的,所以伊泽也不敢确定这样的感觉是否出於他自己。
缇雅面露错愕,他真的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伊泽吗?眼里的期待被浓烈的悲伤覆盖,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几乎是狼狈地离开了这里。
伊泽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实验台正上方让他炫目的大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绪不自觉地又飘回到第一次上实验台的情景……
他是被冷醒的,眼神聚焦了好一会,伊泽才看见爸爸妈妈都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拿着一份又一分的资料在,他们口中说的话伊泽似懂非懂,他只觉得脑袋浑沌一片,像是有铁块在脑子里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
实验台上实在是太冷了,冷的他发抖。
伊泽迷迷糊糊地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缇雅,希望她能够再抱抱他。
可惜没有。
缇雅只是帮他打了一针,用着伊泽所没有听过的语气,说:「伊泽,你会慢慢变成我们期待的样子,在这之前不要害怕,安心地睡吧。」
语气里有愧疚、不安、哀伤、绝望,然而这些通通混在了一起时,却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偏执。
伊泽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难过,他只是用清澈的双眼注视着格沃和缇雅,渐渐地陷入沉睡。
伊泽一直是一个敏感的小孩。他的敏感不只在观察别人的情绪,更容易看透事情的本质。
他不喜欢格沃,只是因为他给他的感觉太冷了,彷佛自己也不是那麽重要、可有可无,是可以随时被替换的,格沃似乎从来没把他当作一个「人」。
可是缇雅不一样,缇雅一直很温暖,她完美符合他在书上看到的、关於母亲所有的描写。她温柔、善良、对他充满ai但是现在,缇雅给他的感觉却跟格沃一模一样了。
妈妈和爸爸这两个名词,在伊泽的世界里,就真的只剩下名词了。
从此之後格沃没有再规定伊泽的读书时间,代价是伊泽必须隔几天就到实验台上,将自己的器官替换成格沃与缇雅挑选过的「优等」的器官。
时日至今,伊泽已经分不清楚身上到底有哪个部位还是属於自己的了,他甚至不能肯定,这颗脑子所产生的一切想法,真的不是由其他人在c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