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要小心喔。」
但是到刘父张开双臂,和她拥别以後,刘安诗坐在玄关穿鞋,还是紧抿嘴唇,没有任何表示。
严辉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要走了喔?」她还是不想承受太大的刺激,於是打算先站在门外等她,万一发生了什麽还可以躲起来,不会过於尴尬。
结果刘安诗一把拉住她的下摆,用视si如归的力道,不让她走开。
那一刻严辉觉得什麽都迎来了毁灭,血ye停止了流动。
「爸爸!」
她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力气,也不知道她会这样大叫。
「这个学妹是我的nv朋友!」
任何东西,寿命将尽就是这种感觉吧。
声音消散之後,那样的沉默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而且还会持续下去,背对那一切,她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简直要把她一直以来忍耐的东西全部击垮。
她只能全身僵y的站着,表情绝望的像是等待处si。
「什麽?朋、朋友?」
「nv朋友!」
严辉想叫她不要说了。
「什麽?」
「我要跟她在一起!我喜欢她!」
但刘安诗很大声,很认真的说,好像不那样做就会理亏。
「……」
又是一段沉寂,刘安诗的语气变得有点愧疚:
「抱歉,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我却现在才让你知道。」
「……是认真的吗?」
「嗯,很认真。」
一声轻叹传来。
「那我想,你应该也不是来徵求我的同意的。」
就在严辉已经在绞尽脑汁的寻找能说服的说辞时,那句话有些无奈的,捏碎了那些不必要的念头。
严辉缓缓转过身去。
「也不错啦,多了一个nv儿。」刘父冲着她微微一笑。
她一直都不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相信幸运有天会降临。
「你不生气吗?」刘安诗不安的卷着衣摆。
「如果你能够幸福,我为什麽要生气?」他微微顷身,与nv儿平视,「自从泛悬走了,我就决定不再为了无谓的事情生气,也跟你妈妈说好,一定要让你幸福。」
刘父把视线投到刘安诗身後。
「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她差点没办法回答,因为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我的名字,叫做严辉。」
尽管她还是想摀着脸,沾满眼泪跟鼻水的双手下,能看到微笑绽放。
「是安诗的nv朋友。」
这次他还是不见了,像是蒸发一样消失在这个地方。
更准确地说,是他把他弄丢了,亲手丢进这片茫茫的城市,可怕而散乱的人群里。
又或者说,是他从一开始,就什麽也没有得到。
注意到的时候,蓝学温已经在系馆晃了很久的一段时间了,明明知道艺术心理学换了上课地点,也清楚地看到在班群通知的那间教室,他却过目即忘的,一直在这栋建筑里面闲晃,不停的兜着圈子,直到看了手表,发现快要上课之後,他才真正的,好好的把上课地点看了清楚。
到底在ga0什麽……
没办法否认,即使都已经过了三天,脑海里盘旋着的,还是那天跟他回家之後的事,灵魂彷佛被遗留在那里了。
──你快点回去好不好?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离开我,好吗?
没办法,温柔也好,粗暴也好,林漉辰就是不愿意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不愿相信他对自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不愿相信他们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幻影,但像是巨大的浪cha0将一切冲刷开来,海水随着时间退去,看着好像有什麽东西变得明朗,他也跟着迷茫了起来。
心灵一旦变的破碎,便总想责怪伤了自己的事物。
到底听了几次我不喜欢你,他不知道,但是到最後他已经没办法坦然面对,每一句话都变成真枪实弹,落雨般的打在心上,让他没办法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没走进他心里。
更重要的是,那是人生中头一次,对某件事情感到那麽的挫败。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对任何一样东西,是完全的感到束手无策的,从来没有。
你帮不了他。
那样的话出现在心里的时候,一瞬间是多麽痛恨自己,
当那个人最後失去了意识,他最後是心如si灰的把人带到浴室好好清洗,用一种清冷的温柔帮他擦乾,然後抱放回床上,那时他睁着因为整夜没睡而乾燥刺痛的双眼,想着接下来要怎麽办。
继续待着吗?可是继续下去又如何?等他醒来他该说什麽?该问什麽?他睁着充血的眼睛不停思考,想要给自己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但过了好久都想不出来。
那时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