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重回朝九晚九的忙碌日常,短短四天的过年假期像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唯独一个画面如浪尾村岸边那些历久不衰的礁岩般突出。
──抬轿时,夏日yan看向我的冷淡表情。
他到底是瞧不起我的,我心忖。然而,一想到sun那些放纵ch11u0的照片及拍摄目的後,我便没来由地稍稍安了心,却仍不明所以地烦闷。
呿,夏日yan害我的矛盾又多了一项。
不过,他是在什麽时候喜欢上同x的?他很常约pa0吗?喜欢什麽型的?等等,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他会应我的约,所以说他是零号?那双腿要……
臆测彷佛没有终点,并随着范围拓展而让人越发暴躁。
就在被工作追着跑的生活也未能让我咽下种种如鲠的念头之际,我妈打来的一通电话则彻底地强迫我必须正面挑出这根刺。
「什麽?我才不要!我家哪有地方给他睡?」
周五晚间九点多,好不容易应酬完回家,脱下西装外套及领带的我才刚点了菸,回拨不晓得来了几通的家里电话,就听见我妈一句晴天霹雳的消息。
「yanyan要去t大交换学生半年,这期间让他去住你家,你们互相照应,大家也b较放心。」我妈讲得理所当然,犹如这通电话不是在徵询意见,而是在通知。所以她似乎有些诧异会听见我的嚷嚷,旋即压低声音补充道:「我在夏姨他们家。」
我听出言下之意了,於是收敛语气,试着发挥工作所学的交涉技巧,「妈,我的意思是我家不适合,你不也看过我家?没有客房──」
「你房间隔壁那间收一收就有了,那本来就是两房的厝,房东附两个床垫的,是你东西太多给人家堆到像杂物间──」由於曾实地造访这难得遇到天使房东的小天地,我妈回得非常顺。
可恶,正当我准备反驳我妈的一针见血时,电话彼端不期然地飘来一道熟悉嗓音。
「阿姨,纬纬不方便没关系,毕竟他有他的生活空间。」
好样的,原来夏日yan在场。这下我更不满了,一夥人竟然擅自在我辛勤於工作的不在场之下决定如此重要的事。「妈,我真的──」
「不会啦,他跟你哪有在分什麽空间的,我叫他这个周末整理一下,你需要什麽跟阿姨说,我叫他去帮你买齐,你下礼拜就能上去,学校不是要报到了?」我妈已没在顾自己的儿子了,正在尽己所能地满足另一人。
拜托,夏日yan是能只身去国外念书的人,哪需要这样手把手照顾?「妈,听我说,从这去t大要转好多班车,真的不──」
「你那边搭什麽都方便,吃的又多,反正这两天赶紧把那间房间空出来,其他地方也顺便打扫一下,床垫如果不能睡了直接买新的,看多少钱妈给你。」我妈後面这句讲得很小声,我猜她大概是不想夏姨他们为难。「到时候多照顾yanyan,晚上他要出门就带他去,记得陪他坐一次车到学校。那就这样,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欸妈、等──」我的尾音还未落,那头便只剩无情的嘟嘟声。
搁在菸灰缸上的菸已快燃毕,我上完一整个礼拜工作打算庆祝周末的心情也跟着所剩无几。
我茫然地放眼四周,客厅和所谓的客房皆已看不出原貌,根本无从整理起。
「唉……」叹了长长的气,我重新点燃一根菸,在烟雾缭绕间,脑子忍不住浮现出各种b退夏日yan的小手段,诸如菸味和脏乱、严谨的生活公约等,可无论如何,都势必得先让他来一趟。
啧,今年是犯太岁了吗?还是三爷公在惩罚我抬轿时心不在焉?
雨下好大,落在一楼遮雨棚的雨声像首永无止尽的磅礡乐曲,却压不过室内有条不紊的助念声。
我家前厅坐满人,约每隔一阵子便换班人接续念着佛号,送其实没找到遗t的我爸最後一程。
怕我坐不住和敌不了睡意,我妈一开始就没让我参加助念,而是叮咛我待在房间,饿了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可是我根本吃不下,愣愣地听着众人念佛,时不时听闻我妈和其他赶回来的亲戚忍着悲切,提醒我爸别理会亡故的亲朋好友,只要跟着最亮的光芒好好走,然後别担心剩下的大家,包括我。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下课後回到家的我还穿着绣着一条杠的国中制服,就那样茫然地坐在楼梯口观望。
不晓得身旁什麽时候坐了人,我忽地察觉肩膀上多了件外套,而随之飘进鼻腔的气味让我当即知晓来者是谁。
他没说话,仅是静静地陪我坐在那里,不,他还紧紧握住我的手,镇住我不自觉且克制不住的颤抖,帮我分担了发泄不出来的难过。
「……纬纬,我在这里,别怕。」
在这里,每道手续的日期我都标出来了,你别忘记。」夏日yan实在y魂不散。「有没有听到?拿去!不会c作的话跟我讲,你一定要升学。」
这天放学,我和新认识的外校朋友们玩到很晚,怎料回到村子後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