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着──」确认完,我拎过西装外套准备下车。
「等等,」夏日yan叫住我,不待我应声即欺了上来,「领带有点歪掉了……」他两手迳自攀上我的领结部分微调,甚至替我捋了捋衬衫,这才坐回原位,朝我浅笑道:「东西别忘了,我等你。」他用手b着摆在後座的礼品。
一瞬间,我忘了紧张,心思全被夏日yan面上那带点骄傲的笑给x1引住。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蔓生,让我感到无所畏惧。「嗯。」我装酷地应了声,认为这样b较符合有担当的男人模样,还故意在夏日yan视线所及的地方帅气地套上外套整装。
记得小时候有次照全家福,小媳妇看见穿得像小绅士的我时,好像也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我……出发了。」我弯身,透过没关上的车窗缝隙向内探,在对到夏日yan的脸之前即被他修长的手指怔住。那指尖在空中缓缓移动,像在g勒什麽,而我很快就意会过来。
──那是代表浪尾村海神庙的鱼绕福结图案,村民们用来祈愿出海人的平安和丰收。我和我妈不论是送父亲出港或是在港边等候期间,也时不时对空描绘。
我抿了抿唇,辗压方才好心情的郁闷席卷而来。我别扭地立刻掉头,没看他也什麽都没表示便快步离开。
──那是我在不知道小媳妇的x别前打从心底企盼的未来。我出海养家,他在岸上守护我,为我g勒着祝福。
不该带夏日yan来的。
我努力深呼x1,b自己专注在工作上,可直到我按下客诉者家的门铃时,我仍想着一抹不再穿着小洋装,却依然为我祈祷的身影。
然而祈祷没效。
可能因为我怀疑了吧。
一个多钟头後。
砰!重重地甩上车门,犹如刚从三温暖出来的我一手拽开领带,一手发动引擎,什麽动作都大得让车身出现晃动。「啧!你g嘛不开冷气?」我脱下外套,不耐烦地挂上椅背,接着解开袖扣,连同里头穿的长袖衬衣挽起来。
刚刚在不晓得是为了节省还是故意刁难的闷热客厅中,我汗流浃背地听对方数落了近一个钟头。如果内容是关於这次的产品疏失,我会虚心接受,毕竟是要吃下肚的东西。
偏偏不然,年约五、六十岁的男x放肆地攻击起我的外表,认为公司是故意派流氓模样的人去威b,一点诚意也无。不仅扔掉我们准备的赔礼,还当着我的面打去公司抗议。
那一刻,我觉得这人更像凶神恶煞。他开着扩音,电话彼端的长官一边安抚赔不是,一边隔空飙骂我思虑不周。尽管明白多少有演戏的成分在,那些批判外表,进而延伸到人品的言论依然像根刺地在心头扎出个口。
客人听着高兴,最终消了气。
冷风呼呼往脸吹送,我盯着两手的刺青,不满地想着要是威胁,我就不是穿这样了。
「……还是我开?你开好几个小时了。」夏日yan的声音悠悠响起。
「不用,你又还没去配眼镜,出事了还不是我被骂!这公司的车欸!」我抓过安全带系上,不管他坐好了没就换档开车。我飞快瞄了他一眼,他面上未起一丝波澜,仍是那种俯瞰世界的超脱感。「啧。」烦躁不自觉地迸出声,可我没能继续抒发,几通来自公司的电话便b得我向现实低头。
这下,主管骂人如骂狗的言论也被夏日yan听见了,而我只能窝囊地道歉。
我想肯定是南部日头过於赤焰的缘故,所以即使车窗加了隔热贴,冷气开很强,我还是全身热烘烘的。
外头已看得见海,层层翻滚的白沫自然地在我脑中奏起磅礡乐声。结束通话後我木然地盯着熟识的景致,却在看见浪尾村的指示牌时选择忽略,踩着油门直往y镇的市中心去。
手指不自觉地兜兜敲打方向盘,我没有目的地,像只无头苍蝇般打转,光车站前的圆环就绕了两次,如同我陷入回圈的思考回路──万一考绩受影响了怎麽办?会被调到仓库吗?但一进仓库就没升迁希望了,那要开始找工作吗?
「今天不回村子也没关系,要不要找间旅馆?上次那家的设备不错。」在迎来一个红灯之际,夏日yan淡然开口。他手抵着车窗托腮,「还是先吃饭再决定?我有朋友在这附近开了一间餐酒馆,满好吃的。」
夏日yan清朗的嗓音暂且阻断我对工作的不安,可那内容又引导我跳进另一个si胡同。
我猜我和夏日yan之间但凡提到「那家」或「那晚」、「那次」等关键字,彼此都会毫无悬念地知晓是指今年过年的「巧遇」。我两手不禁出力握紧方向盘,脑中登时浮现sun在交友软t上的露骨照片,x口漫出熟悉的疙瘩。「……你後来有约到人?」
没头没尾的问句竟没愣住夏日yan,「没有,我拒绝了,打完一次我就去找朋友聊天。」他直言,对这话题没有半点抵触。
「阿姨他们……」灯号转绿,我又沿着相同的路兜转,「……知道吗?」虽然夏日yan的态度坦然且此刻没第三人在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