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去。”随后东华又望向朝月:“月儿你可否换作我的角度想想?”
为你而想?东华的再度坚持令朝月霎时怒起:“我何时不曾为你而想!可你难道有为我着想?你一再要我当着众臣让你领兵亲征,如今却又是与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骨力娜莎一起,你就是这般为我着想?这般让我看着你们两人共赴沙场,同生共死?”说罢又再拼命挣脱,东华眼见着自己已将朝月的手腕捏得发红,不由得松开了双手。
朝月愤然起身唤来香儿梳妆,香儿满脸惶恐的望着立在一旁的东华,想要开口劝慰却又不敢多言一句,只得静默着为朝月梳妆。东华静静看着香儿为朝月梳妆完毕,再为朝月更衣换上冕服,这一切明明如常,自己还会亲手为朝月穿上冕服,带上冕冠,可眼下自己却好似被隔绝开来,只可远远望着,不可靠近,就仿佛站在一层结界之外。
宣政殿上,骨力娜莎已同群臣在殿内等候,朝月与东华仍是一玄一白并肩而入,手却不再紧握,只各自垂在一旁,骨力娜莎望见了微微一惊,一手好似不安地攥着另一只手。
说了歃血为盟,大殿之上已备好了神台铜盘,铜盘中盛着玉碗。
朝月就望着东华缓缓走下玉阶,立于神台之前,眼见着东华就要刺破手指,朝月颤抖着双手忍不住开口喝止:“住手!”
这一喝,东华立定停手,回首仰望朝月,大殿之上默然死寂,众臣皆望着倏然僵立的圣君东华,此事难道仍有转圜?
须臾,东华开口:“陛下可是要依照古人之法,只用牲血?谢陛下慈爱,可依本君之见,就用本君之血,以表郑重。”话音刚落便已刺破食指,滴血入玉碗。那鲜血映着碧玉,红得惊心。
随后东华斟酒入玉碗,望着那滴鲜红之血冉冉浮起随即晕散开来,这一滴血好似不是来自于自己的指尖,而是来自于心头之上,否则为何会心痛不止?
骨力娜莎见此也将自己的食指刺破,可也许是太过紧张或是太过用力,指尖鲜血已不是一滴两滴而是一注流下,骨力娜莎慌忙收起手指用一手用力握住。东华见此微微皱眉,用眼示意神台之上摆放的绢布,娜莎便忙抽过绢布裹住手指。
东华神色凛然,双手捧起玉碗饮了一口向着大殿洪声说道:“歃血为盟,指河为誓!去祸伐乱,安我大唐!”言罢将玉碗递与娜莎。
娜莎双手接过玉碗一饮而尽,随即也高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回纥将士定当赴汤蹈火,誓死随从!”
东华拿起绢布微微擦拭唇口,随后径直回到朝月身旁,一向面容清冷的朝月此刻却已是面无血色,东华心口颤动着,只觉方才那滴血已不似出自自己心头,而是抽去了朝月的心头之血。但这一切,已被自己亲手凝结,再不容丝毫转圜。
朝月只虚望着整个大殿,良久,缓缓开口道:“退朝。”这一声说的无甚气力,几乎轻不可闻。朝月身旁的文女官见状再次高声宣告退朝。朝月未动,众臣皆须恭送陛下,是以无人敢动,东华望向香儿,香儿望着一脸寒意的东华慌忙会意高声道:“陛下摆驾。”而后扶起朝月。
朝月起身,那有如玄冰的双眼射向东华,随即凛声面向大殿:“那便有劳圣君为朕——为朕,安我大唐!”为朕二字着重有力,一切随你东华的意!
话落,朝月拂袖而出,不待东华,不带回首。
紫宸殿,香儿立在门外,见东华走来手脚慌乱,眼看着东华要上前推门而入,香儿上前欲拦:“陛下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圣君……圣君……也不得入内。”香儿颤颤巍巍地说完了这一句,看着寒意骤起的圣君东华不由得惊慌失色。
东华立定望向香儿:“你与众人退下,本君有要事与陛下商议。”
这目中寒光香儿早就见过,只要一见就止不住浑身打颤,便赶忙禀退了众人,但自己仍站回原处,见东华仍欲推门而入,香儿慌忙上前仍是要拦:“圣君,陛下说了……”虽然怕,但陛下有命,怕也要拦着,哪怕是拼了命。
可东华又何需你一个侍女前来拼命,还是朝月的贴身侍女。东华不待香儿说完便厉声喝道:“放肆!退下!”言罢即刻侧向一步,推门而入。
朝月自然已是听闻,但仍旧立于窗前,一声不响。无论是硬声相向还是软语相求都已徒然,此刻也已无话可说。
东华再望向朝月的身影,只觉那已不仅仅是清瘦二字,更是有如枯槁,索然而立。东华犹豫,却不得不开口:“月儿,如今既已昭告天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我军尽失先机,大军早已部署,只待稍适调整,因此……”
东华望着那萧索的身影只觉胸闷喉结有着千钧重压,压得自己那后半句无法说出。良久,东华再度出声:“因此……我意欲两日后起兵,月儿可是……同意?”
话音刚落,只见朝月身形一颤,许久后开口回道:“圣君何时起兵,又何需问朕。”
朝月并未转身,也并未回头,东华无奈,只得继续说道:“如若密守,还可稍缓,可如今……刻不容缓。”如今,已被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