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明宫中的女人可是个个都打扮清凉,不止衣袖是半袖,领口也是低得都见着胸了,你天天看着眼下居然会不好意思了?倒是你与诸位将军每日穿那么许多不热死才怪。”
东华被这一说顿时抬起头来,不就是上衣短了些露了些腰肢,裙子再短穿得再清凉的我都见过,随即正色道:“这是我军大营,不是长安宫中。”说罢转身要走,随即又想起什么准备将娜莎请至营帐之中,可为避嫌便命人叫来了百草和李光弼,待人到齐后东华问道:“回纥军士也多骑兵,不知依郡主看何时能与我军汇合?汇合处定于深州还是瀛洲?”
这一日下来已是东华说的最多的话了,娜莎即刻欣喜起来,“你说的什么州和什么州我都没听过。”东华听闻蹙起双眉,看来只能等回纥来报了。谁知娜莎却转而又说道:“不过我知道河北冀州和幽州,从我们安北到幽州是两千八百里,到冀州再远二百余里,这样应该也能大抵知道了吧?我如今人在大唐军中同行,三弟定会即刻发兵,虽会晚些时日抵达,却也不过最多晚个七八日。”
东华听闻不禁点头,到底还是怀仁可汗的女儿,便又问道:“晚个七八日,郡主竟然知晓长安距莫州多远?”
娜莎却撇了撇嘴道:“要去打仗还要行军自然是要知道了,只是谁知道你会问我那两个什么州,我又不是汉人,除了冀州和幽州还能知道莫州已经很不容易了。”
东华心下了然,便是汉人身在长安也未必知晓河北之地,娜莎郡主与大军同行原本就是想着回纥能够早日发兵,否则也不必惹来如此多的麻烦,但此刻由娜莎口中说出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了她的感觉。
娜莎见东华不语,以为东华不悦忙摆着手说:“我不是说我不喜欢汉人,我也喜欢汉人和汉文,只是汉文太过难学了。”说罢一脸无奈,好似没少因为学习汉文吃苦头。
百草看着单纯耿直的娜莎再想想她学习汉文的窘迫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东华只默然点点头:“有劳郡主了。”而后便吩咐诸人回去歇息。
娜莎只听说中原夏日炎热,却不知道这炎热居然是这样的闷热法,这与草原之上凉爽的夏夜简直是天差地别,躺在营帐内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穿起衣裳跑到帐外一看东华的营帐内已无光亮便四处随意走着,忽而望见了正在帐外乘凉的百草,顿时喜笑颜开的上前问道:“小军医,你怎么还不睡?你那师兄可都已经睡了。”
百草不明白这什么逻辑,为什么师兄睡了自己就也该睡了,便只随口答道:“师兄可从来没有睡不着过,师兄也不怕热。”
娜莎一听来了Jing神,“真的?那你师兄怕什么?”
百草挠头,师兄怕什么自己还真没发现,又不像常人那么怕冷也没那么怕热,想了半晌答道:“估计是怕人哭吧。”
娜莎心下窃喜便又问了东华平日都有什么喜好,军中可是真的看不出一个人的喜好来。第二日娜莎果然见别人都热的汗如雨下东华却只微微出汗,百草说的果然不假。接下来的几日娜莎便抓着百草问东问西,从问东华喜欢吃什么到东华平时都睡几个时辰,百草起初并未多想后来发觉这娜莎简直是想把这个师兄给研究透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百草便开始闪烁其辞借故推脱。
这一日,百草正又被娜莎追着问,只听娜莎跟在百草身后问:“你师兄到底是不是平日喜欢看天看云?”百草口中说道:“郡主你行行好,我又如何能够知晓师兄平日除了书都看些什么,我人在太医院,师兄在的可是麟德殿。”百草边回头说着脚步边向前快步走着想要逃脱,谁知却与迎面而来的东华撞了个正着。麟德殿三个字落入耳内,东华面对百草双眉微微蹙起,娜莎见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东华身旁的将士早就见识过了这位郡主,没见过的也早就有所耳闻,可见东华蹙眉便是有心看热闹也不敢了,见众人散去,东华瞥了娜纱一眼又直勾勾地看着百草说道:“看天看云?我自己的喜好我怎么自己都不知晓?”
百草忙摆手道:“我可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娜莎却直接走到东华面前问道:“那你喜欢看什么?”
“书。”
“喜欢什么书?”
“随意。”
“那除了书呢?还喜欢看什么?”
“……”
东华也想问自己,除了书,那笑靥如花何时才能再见?东华的眉眼再度冷峻起来,走出两步见娜莎竟就在原地眼巴巴地等着答案,便只丢下四个字:“满天繁星。”
听了这四字娜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百草在一旁却心知肚明:什么满天繁星,分明是满天繁星陪衬的那一个,不想说还偏偏要顾及人家情面,只怕会弄巧成拙。
大军继续向东北方向挺进,日头虽一如既往的炽热,天气却越走越觉清爽,闷热chaoshi之感全无,娜莎跟在东华身后忍不住欢声嚷着:“你看这外面的天多广,地多大,云彩也好像更轻了,更薄了。”东华此番路途脑中若不是在盘算着两军交锋的情形,便就是任两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