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承嗣射来,可气力明显不足,那箭羽就着下落之势也才落到田承嗣身前一丈远,田承嗣见此不禁哈哈大笑,戏也唱得差不多了便回身至东华身旁说道:“这史朝义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这就把他那老少一百余口拉到阵前来,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杀,杀到他打开城门出降为止。”
东华还未张口李光弼已经青筋跳起开口怒斥:“住口!你当我等也是你们这种无耻歹毒的贼寇!”说罢便要伸手去制住田承嗣。
东华挥手拦住李光弼转向田承嗣凝眉道:“我大唐军士乃是威武雄壮之师,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举,就算本君有心少折损些将士,也断然不会用此卑劣手段,诸位将士更是宁愿血洒沙场,也不会如此不堪。”
田承嗣却依旧嚷道:“那本就是些老幼妇孺,拖累行军,就此解决了岂不是正好一举两得!”待要再说下去却被东华喝止,随后见东华振臂一挥,大军整顿,准备夜间攻城。
幽州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整个城周长共三十二里,是以这城是个南北狭长东西略窄的长方形城池,如今大军已将幽州城层层包围,东华深知幽州城一直备战防范唐军来袭,长安又在西南方向,因此这幽州城的西南隅防守最为坚固,排兵也最是严密,相对再往东北去地处荒凉无人进犯也自是不必重兵把守,东华便令城南大军只现出攻城之势吸引敌军主力,随即又趁敌军混乱之际从大军尾部调兵遣将增援东北隅,主攻东北方向,任幽州城墙再牢固,只要撕开一角这整个城便会垮塌下来。大军来袭,幽州城内日夜严防坚守,将士们早已疲累多日,夜间更是最为疲弱之时,而唐军如今有了回纥军相助兵力充足,将士们可轮流休整,各个都是Jing神抖擞只待手刃贼寇报血仇。
是夜亥时,大军发动攻城,东华率军于南门佯装主攻,李光弼率军至东北隅实力攻坚。毕竟是千年古城,战至丑时形势不甚明朗,却也无令人忧心之状,东华便率着一众将士回营轮番稍适休整,娜莎自然也是一路跟在东华身旁。
东华到了营帐见帐门无人看守心下一惊,入了营帐见了百草才心下稍安,百草早已命人沏好了茶在账内等候,见东华阵前归来便如往常一般忙上前查看东华是否无恙,百草自看了那书信也不知要如何劝慰东华便也并未主动提起,刻意避开不提却也只能坐得离东华远些胡乱找话:“听闻白日那田承嗣竟然要一个个杀了史家之人来逼史朝义出城归降,这种恶毒之人师兄怎么就留了他到今日?”
东华从白日到此刻并未歇息过,有些疲累是以无甚表情:“若不是留他到今日,一路北上攻城哪会如此之快?我军自己掌握好原则便可,何必管他狂叫乱吠。至于史朝义,我自会取他性命,以酬逝去众将。”说罢闭目养神片刻。
娜莎坐在百草身旁边听边端起茶来:“你师兄当然是万事早就料定好了,你这小军医Cao什么心?”说罢却自顾自的低下头喝茶,随即又浅笑摇头。
百草本就是随口一说,被娜莎这样一讲不禁撇了撇嘴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大口,可随即皱起眉来,见东华睁开眼端起茶碗急忙拦到:“师兄慢着,这茶怎么喝起来有点古怪?”
娜莎却随口回道:“中原的茶不都是这么古怪?”
百草双眉已经拧到了一起,又端起茶碗闻了闻再细细看了看,想要走向东华却刚一站起便腿脚发麻,百草随即惊呼:“这茶有毒!师兄小心!”
东华正望向茶碗之际,百草身后已迅雷之势闪出一人一手扣住百草,另一手一把暗夜中依旧闪亮的匕首架在了百草颈前。这突如其来之变瞬时令三人失色,这可是唐军帅营!
娜莎就挨着百草而坐,却此时也腿脚麻得只站立起来行动困难,好在那人只有一人,否则此时也定会窜出一人制住娜莎。东华已拔出佩剑一跃至娜莎身侧,那人却即刻将匕首挪进去一寸厉声道:“你做什么,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这小师弟?”
声音是个女子,东华大惊立在原地不再上前:“你是什么人?立刻放开百草!”
那蒙面女子却看着娜莎冷笑道:“你半夜带了个女人在帐中还问我是什么人?枉我日日等你盼你!将你手中的剑扔了,扔远些!”
百草瞪大双眼对着东华拼命摇头,东华望着百草脖胫前那闪亮的匕首只得扔掉手中之剑。
那女子随即又转向百草说:“谁让你喝茶还多嘴!他究竟何时多了你这个小师弟?”不待百草答话,又转向东华说:“这茶本是给你预备的,偏偏你不喝,你眼下赶快将茶喝了随我走。”
百草却大叫道:“师兄别听她的!这茶有毒,过会便会让人四肢毫无知觉!”
东华听闻更惊,那女子却恼怒起来,将匕首逼近百草颈前,顷刻间百草颈间已是一丝红印渗出几滴鲜血。
东华心下猛然抽搐,厉声大呼:“住手!你要如何便如何,放开她!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
那女子却怒意更甚:“我要如何?我只要你跟我走!你却要将我碎尸万段?”说罢仰天大笑起来,笑却是冷意瘆人,大笑过后又冲着帐外喊道:“怎么还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