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也知道你的章儿在九泉之下会寂寞啊?你为何不去陪着呢?还是你在等那个人?把你从这深宫之中救出来?二十多年对你痴心不改,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呢?”宋娇娘从前可是欢场中的魁首,就连云皇都成了她的入幕之宾,那些个达官贵人或是江湖浪子更加不必说了。云辰走的时候还知道把调查出来的东西留下,此时殷云容手中捏着一份消息,宋娇娘的来历以及交往过的人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宋之章是死了,可不代表一切事情就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了结了。“这暗影阁残余的人,会不会勇闯龙潭虎xue,来将你拯救呢?在风国,他挂名是上任礼部侍郎之庶子,这礼部侍郎,可不知道与你有何干系?亲兄妹?还是义兄妹?”
“你还知道什么!”宋娇娘恨恨地望着殷云容。
“这你便不消知道了。”果然这消息是真的,殷云容轻轻一笑,拂了拂袖子,转身就离开了这殿中。侍卫长则是停留了下来,隔了老远,都能够听到那冷宫之中传来的一声惨叫。殷云容微仰着头看那空旷的天际,又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掌,仿佛上头沾满了鲜血,一丝丝红意充斥了她的眼眸。
☆、真相
凤城里头,穿着甲胄的卫兵出迎。百姓挤在了街道的两旁,看着那骑着高头大马的谢容华路过,放声大呼。文武百官紧随在她的身后,看着那广武门前恭候的一群人,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对于凤城他们哪能够像是在风都中那般自由自在?多事之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他们原本还能够倚仗着这一点,挺直着腰板,可在看到了这一切的时候,隐隐约约也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古话是对的。
东街西坊,如同棋盘纵横罗列,街道两旁的槐树与榆树,叶子在秋风中摇摇欲坠。前方的皇城巍峨耸立,较之风都更为庄严宏伟。这皇宫与宫城是谢容华亲自设计命人督造的,历时两年方完成。一列人马前行,最后在含光门停住了脚步。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侍卫将文武百官紧紧的包围住。相国赵君尧骑马在谢容华的身侧,他展开了一道诏书,念到的名字都被侍卫给拖了下去,有胆敢求情者同罪论处。原本都是孤身而来,待尘埃落定时候接家中老小入凤城,哪里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呢。多日的隐忍,似乎要在此刻给发泄完毕。谢容华冷睨着众人,嘴角上扬撩起了一抹冷笑。
那些个空缺的官位立马便有人填补上,一些不合理的律法也被完全的改写。雷厉风行的手段,对于那遇到的阻碍则是一律斩杀。凤城的上空依旧弥漫着血腥味,可城中的百姓罔若不知,只有那些个幸免于难的臣子,心中始终惶惶。而那些执意留在了风都的人,更是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丝毫消息。
这皇城比风都更为清寂些,谢容华自然是没有后妃内眷,那些个宫殿便也是空置了下来,只有那座朱镜殿,苏舜华大喇喇的住了进去。宫女们也是原本在公主府里头服侍着的丫环充当的,这宫中的规矩远比公主府里头要来得多了,空闲时候也能见她们几个好姐们聚集在一起小声的抱怨,这些传到了谢容华的耳中,皆是一笑置之。
远离了风都并没有让谢容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一切像是镂刻在了骨子里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出来狂吼叫嚣。壁上挂着那柄长剑,似乎发出了微微的龙yin之声,若不平之鸣。谢容华猛地坐起身,拥着衾被,额上已经是满头大汗。月光转过了绮窗,落在地上的清辉如同那寒凉的水,参差斑驳的影子投射在了窗上,微微的摇晃。
有些事情你想要遗忘,可它偏想是附骨之疽,难以剜除。
苏舜华知道很多,可她自己也说不明真假。或许不该问了,有多少事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禹州城一路赶到了风都,路中遇险拼死相救,悬崖之下相互扶持……这些难道是一个圈套么?出兵而又撤兵,那到底是为了谁呢?过往的一切事情,眼眸发涩,连心中都鼓胀了起来。记得交缠时候的低语呢喃,那些个誓言,可有一个是真心实意?
永安宫外静无人。谢容华披衣起身,惊动了那睡在了外间的长烟。揉着困倦的双眸就要替她掌灯,被谢容华摇头制止。寂静如水的夜中,一群萤火虫飞舞在了丛木里头,点缀出了幽绿色的光芒。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这四处警戒的深宫之中,谢容华可不认为是刺客。她一回身,就看见着竹青色衣衫的苏舜华,披着月光而来。
谢容华沉默了一会儿,大口打破这片寂静:“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寻你的,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够隐瞒下去。”苏舜华凝视着谢容华,认真地说道。“云国历来重巫蛊与图腾崇拜,你应该也知道。云国的皇室背后有毕方鸟图腾,这事情也是人尽皆知的。可是你和殷云容相处那么长时间,没有识破她的身份,恐怕是因为她背上的图腾消失了吧?风国素来轻视云国的巫蛊之风,有些东西自然不会传入,可是在禹州城那就不一样了。那些玄秘之事,并非你们所想象的纯属捏造。圣上听闻你有一子,身上流淌着云国皇室的血脉,可是云皇除了太子云辰与殷云容,以及一个私生的宋之章,便没有后嗣了,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宋之章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