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千容扁了扁嘴,终是巴望着他唤了声:“师兄。”
夏翊风单手揽着她的腰身飞回地面,只在那短短的间隙,突然凑近她的耳朵低低道:“我不会再放开你。”
沈千容陡地惊住,及至落了地,被老皇帝手执龙头拐杖扑上前来,紧紧地抓住手腕,也没能缓过神来。
师兄这一句话比着他突然现身,给她带来的惊异还要强悍。
他钟意于她,她一早便知道。但师兄待她又极是宠溺,她便受着这份关爱。她瞧上叶阑青的时候,师兄也曾说过,任由她玩闹。便是后来同叶阑青共赴战场,师兄也说,给她一年时间,撩不到手便随他回去。
然她将将确认了叶阑青的心思,怎的师兄突然就反悔了?
她正愣神,皇上不知为何突然松开她的手腕,倒是师兄一脸不悦的盯着皇上道:“还请皇上先遣散了众人,在场之人一人一个眼光,怕是要将她吃了不成。”
师兄声音不大,一旁的人不知,皇上与她却是听得真切。
然而,皇上甚至并无一分计较,匆忙令众人退下,接着便带他们二人到了正阳宫偏殿。
然而大门将一关上,老皇上颤颤巍巍的又要过来抓握她的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沈千容清澈的望见他浑浊的眼底所有的希冀,一时间竟忘了后撤一些,仍是夏翊风极快的上前一步,立时挡在沈千容面前,顺带着一挥手,揭掉了她的假面,露出原她本的模样来。
老皇上眼中光芒顷刻褪尽,手僵硬着,终是颤抖着落下。一步步后退,低声喃喃自语:“是朕糊涂了,糊涂了……”
然他丢了拐杖跌坐在阶前,终是凝望过来:“你还活着,也很好。”
沈千容瞧着他灰白的发丝,年迈佝偻的身形,到底是在那一瞬间生出几分怜悯来。
她向着他缓缓走去,余下两步时,方才轻声道:“劳烦皇上将太子叫来吧!”
老皇帝终于抬起头,猩红的眸子里终于泛了些亮光。“你愿意了?”
他早前便希望沈千容能做了太子身侧的女子,也好弥补他多年的亏欠。现下太子妃被废,正是最好的时机。
沈千容别过眼:“待太子来了再说。”
“好好好!”老皇上连连应着,说着,已是抓了拐杖踉跄着站起身,吩咐底下的人去传旨。
太子到之前,老皇上身子不济,歪在床榻休息。沈千容同师兄立于窗前,瞧着那半圆的明月,终是忍不住求证:“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夏翊风微愣,眼前闪过她奄奄一息的情形,立时无比坚定的凝着她的眼眸道:“自是真的。此生此世,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沈千容沉沉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方才提醒他:“可是师兄,你是南国太子,怎可以……”如此荒唐任性?
夏翊风不得不伸手戳戳她的脑门,无奈的笑道:“傻丫头,我首先是你的师兄,其次,才是太子殿下。”
沈千容整个人陡地泄了气,只颇为委屈的闷声哼唧着:“你言而无信。”
夏翊风不由得扬唇浅笑,摆明了比她还要无赖:“我只需你好好的,信任这东西我不看重。”他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她愈发消瘦了,脸颊上的rou也少了许多。
“你……”沈千容咕哝着嘴瞪着他,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日的情形,她虽是半梦半醒,却是看得真切。因而许多话及至嘴边,便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翊风揉揉她的脑袋,轻柔的拥她入怀。他下颌微垂,凑在她的耳边嗓音低哑道:“千儿,那样的事,我再也不敢经历第二次。如是你有了意外,我会要所有人为你陪葬。”
沈千容心中涌过万千暖流,末了,只低低的唤他:“师兄……”
沈千容永记得那日,她迷迷糊糊间,仍能听见师兄撕心裂肺的嘶吼。除却幼时,他备受魔鬼训练,她再不曾听见他那般绝望的哀嚎。
后来日渐清醒,知晓原来他们皇宫离开那日,千阳那一脚并不曾踩折老皇上的腿,是师兄命人暗夜前来,一根根挑断他腿上的筋脉。而后,灭了颜妃娘娘满门。
太子到时,老皇上近身的太监便将他叫醒,夏翊风避嫌,自去殿外候着。沈千容这才走上前道:“皇上不妨问问太子,他可愿坐上那至尊之位?”
老皇上却是问也不问,直接便道:“太子贤德,朕传位与他有何不可?”传位于太子,虽是老皇上私心,但长安哥哥的性子,做皇帝也未尝不可。
沈千容不及答,太子却是满眼惊异的瞧着她,忍不住便问道:“方才三哥身侧的舞女,是郡主?”
“正是。”沈千容颔首,“此番父子二人皆在,倒不如将话说开。太子可是当真不愿继承了这皇位,我也好同皇上劝说一二。”
太子愈发是惊诧,他早已同父皇说过许多次,每每都是被责骂一番,怎的到了她这里成了简单劝说的说辞?
沈千容凝着他们二人,不以为意的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