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闯入之时,两人方才一同停下,看向那人。
夏翊风睨向那人,眸中杀意愈胜。他自是以为,应儿是受了沈千容的嘱托,方才赶来阻止。然他略微垂眸,便望见她手上素白手绢的红色血ye,不由得眸色一紧:“发生何事了?”
“小姐她……她吐血了。”应儿急促的喘息着,根本不及喘匀了气息。
“怎么回事?”夏翊风一个闪身,便及至应儿面前,伸手揪了她的衣领。
若非应儿本就知晓公子的脾性和功力,只怕他这般极速鬼魅的身形就能把她吓个半死。
应儿回过神,立时道:“小姐她好像给叶将军下了蛊。”
夏翊风眼底的惊恐陡地放大开来,他丢开应儿,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语气道:“情花蛊?”
“奴婢也不确信。”应儿悄然咽了口水,她在小姐身边久了,险些忘了公子这杀伐嗜血的性情。如是一着不慎,便是性命难保。
然她再抬起头,哪还有公子的身影?仍是瞧见叶阑青亦要冲进林中,慌忙拦住他:“叶将军,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情花蛊……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处理好伤口,小姐那边自然也就无事了。”
叶阑青身形不稳,仍是双手抱拳同她郑重道:“千儿便劳烦姑娘照拂了。”说罢,便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情花蛊?
如真是情花蛊,他身上的伤须得尽快养好才是。否则,千儿便要同他一般受着这样的疼痛。他一个武人,本是习惯了身上有伤。但千儿身子微弱,哪受得了这般疼痛?
夏翊风到达沈千容的卧房时,她正痛得在床上打滚,她从未与人下过这情花蛊。因而也从不知道,感同身受竟是这般意味。
夏翊风凝着沈千容的情形,一面命人去将师父请来,一面又是恨不得一掌拍碎了桌子。
沈婉婉缓缓而至时,夏翊风方才略略收敛了一身的戾气,此时沈千容的状况略好些,不再打滚,但仍是哼唧着不能言语。
沈婉婉把过她的脉搏,立时便道:“她给自己下了情花蛊。”说着,略有些惊异的看向一侧的夏翊风,“你不知道?”
夏翊风得了准确回应,心口闷闷地钝痛,一时间自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沈婉婉站起身,悠然走至桌前,缓缓道:“千儿一惯自负,将江南絮送至太子府时,也未曾给他们下情花蛊。自然,这是她怕江南絮哪一日连累了她那位哥哥。但以她的性子,若非别无选择,只怕也不会下。”
“你倒是说说看,她为什么会下?”沈婉婉睨他一眼。
夏翊风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方才沉沉道:“徒儿不知。”
沈婉婉轻哼一声,却也不挑破,只冷声提醒他:“南国帝位你是非做不可,别无选择。千儿,她可是做不了你的皇后。她母亲一生都未曾得偿所愿,你应该知道,我希望她能过得快活些。”
夏翊风微微垂首:“徒儿知道了。”
“知道了便去做!”沈婉婉冷脸看着他。
熟料,夏翊风却是猛地跪下:“徒儿想请问师父,这情花蛊可是当真无解?”
“自是有的。”沈婉婉端坐着,姿态悠然。“不过……”她特意拖长了尾音,偏又不肯说个真切。
她一贯是宠爱千儿,见不得她受苦。但下情花蛊既是她自己的选择,受些苦只当是让她长教训了。反正依照现下的情形,那姓叶的小子也不过受了些皮rou伤。待他调养好,千儿这端便也无碍了。
“不过……”沈婉婉特意叹息道,“下蛊之人死了,这蛊毒自然也就解了。不过死法难看些,要放干净身上血ye,再焚尸即可。”
夏翊风眼中瞬息的希望陡地灭了干净。沈婉婉轻笑着:“倘或是为师给他们下了蛊,你可会杀了为师?”
夏翊风脑袋愈发低垂:“徒儿不敢。”
沈婉婉也懒得同他多说什么,只睨向一侧的应儿,冷声嘱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着人去照顾姓叶的那小子,他若是有个万一,你们小姐便也看不到明天了。”
应儿下意识看一眼公子,但见他面色苍白目光空洞,因而也不再去问一个许可,直接道了声“是!”便慌忙出门安排了。
沈婉婉点了沈千容的xue道,封了她的听力,虚扶了夏翊风起身,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千儿待你如此狠心,你何不放下?日后你后宫芸芸,总会有得你心意的那个。”他幼时,她便待他极为严苛。现下兴许是她自己也年长,心思不由柔软了些。
夏翊风的手指早已紧握成拳,凝着床榻上的那人,张了嘴,嗓音无比沙哑:“她确然是狠心,竟能想到以自己来做要挟。”
沈婉婉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便起身离去。分明,他们所言并不是一回事。她道千儿狠心,是她给她与叶阑青下情花蛊。这可是情花蛊啊!一生一人的情花蛊。
而风儿所言,却是心心念念怕伤了千儿的身子。她为了保护那个男人,以自己的安全无虞做要挟。
他放不下,她便这般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