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指使,这所有事情的由来,终归是千儿出发去长安所致。
“即便不是因为他,我也会去长安,会去皇宫见我那个生身父亲。”沈千容低声反驳着。
夏翊风松开她的手,长长地叹息一声,便起身走至了床前。
这一夜的月光很是皎洁,衬得这屋内烛火都黯淡了许多。
沈千容捂着胸口,强撑着身子下了床,走至他的身侧,沉沉道:“师兄,我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们要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但是,我还是要说……”
哪料,她正说着,师兄突然就错开他,径直走到一侧的衣架,拿了她的外衣给她披在肩上,方才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沈千容这才察觉,这夜间微寒,她身上只是单薄的亵衣。
沈千容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外衣,默然咽了咽口水,方才勉力继续道:“师兄,我们一起长大,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想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为了彼此而死,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师兄,我不求你能够祝福我,至少……你也知道这情花蛊无解,只当为了我,不要去伤害他,好吗?”
夏翊风一眨不眨凝着墨蓝的天色,他的手指负在身后,早已紧握成拳。倘或此时在身侧的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师妹,他的杀意和戾气都已然忍无可忍。可偏偏是她,他竭力克制,尽量使声音听起来还算平常,缓缓道:“如果我总要出这口气呢?”
“师兄,你……”沈千容迟疑道,“你想怎么出气?”
“千阳如何?”夏翊风凝着远方,仿佛口中提及只是一个陌路之人。
沈千容微惊,倒也不曾直言开口否决,只道:“他爱上不该爱的人,已经够苦了。”
夏翊风忍不住轻哼:“你不讨厌他了?”
“讨厌。”沈千容坦言,“仍旧是恨不得他去死的讨厌,可他也是个可怜人不是吗?”
夏翊风叹息一声:“你如今变得这么柔软,我倒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不欢喜?还是爱一个人,都会变成这样?”
沈千容无法回答,只得自己挑重点,反问他一句:“欢喜什么,不欢喜的又是什么?”
夏翊风微微挑眉:“欢喜我的小师妹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不欢喜的,自然是你这份柔软,总不肯给了我。”
沈千容面色微囧,轻咳了一声方才道:“师兄,你这样怨妇的模样,我很是不习惯啊。”
夏翊风终是转过脸,长久的凝着她:“所以,哪怕是千阳也比我重要,是吗?”
沈千容一时语塞,她怎的也没料想到师兄竟是这样的逻辑?将要开口时,夏翊风已然大步向门外走去,她慌忙追上,急急道:“不是的师兄,你自然比他重要的多。如你真是要出气,那便杀了他吧,无需和我说。”
夏翊风身形一滞,到底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直至他在山洞前站定,且足足站了大半个时辰,身侧之人方才问他:“公子,您……不杀他了?”公子在这里站了许久,如真要动手,怎的都不需思索这么久?
夏翊风整个人极其Yin沉,闻言,嗓音愈发Yin冷道:“杀他有什么用,无关痛痒。”
尤其,千儿,你明知道,如你真心维护千阳,他便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可她放了手,他便没了几分兴致。本就是无关痛痒之人,杀了又有何用?
“那长安城……”身侧之人回禀,“可还要继续下去?”
夏翊风闻言,虽是面色依旧Yin沉不定,但整个人的气息却是已然弱了下来,他无奈的摆摆手:“且停一停吧!”
那属下看着他,似是欲言又止。
夏翊风冷冷的睨他一眼,那属下立时道:“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怕是停不了了。”
夏翊风不耐的摆摆手,负手离开山洞:“那便随他而去吧!”
“是!”
山洞内。
满身伤痕的千阳跪坐在地上,但他早已被人换了干净的衣裳,虽是身子无力,却也是干净妥帖的。
原本,夏翊风回来那日,便直接提了他,将他捆在这山洞内。
小姐的母亲便躺在那块冰凌之上。他被捆在一旁,没有挣脱,也不能挣脱。
夏翊风满眼的杀意,恨意,恼意。他无处发作,最后悉数化作手中长鞭的力道,一鞭鞭挥打在他的身上。
夏翊风的内力何等深厚,他拼尽全力克制,咬碎了牙齿,方才没有痛呼出声。
后来林中的侍女前来,为他擦洗了许多次,方才除干净身上的血污。
可这山洞极其Yin寒,他被困在此处,虽说没有身上的束缚,但一身功力尽废,此刻竟是半步离开不得。
幸而,他只觉得能在最后的时光守在她的身边,也是愉悦的。
沈千容这一夜睡得不大好,次日凌晨便将将醒来。侍女前来报告的时候,千阳已然奄奄一息。
他身上Yin冷的没了一丝气息,唯有脉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
他素来便是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