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一阵焦灼,问:“我的手机之后有人打过来吗?”
“有。”护士点点头,绕了一圈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道:“你昏迷之后一直在响,后来小李怕那人有急事儿,就帮你接了。”
许笙脸色一变,惊异道:“她说我在医院的事儿了?”
“说了啊…”护士被许笙惊诧的表情弄得有点怯懦,又道:“他好像挺担心你的,说马上要过来看你呢……”
许笙双手僵在床沿边,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还是让他知道了。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一下,滋味已经没法用语言描述出来,但都是极剧的、痛苦的。
仅仅两天的时间,就已经颠覆了他所有风平浪静的生活,他自以为知道了过程和结局就能稳Cao胜券,结果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往复循环,成了被命运玩弄的一颗棋子。
老天爷好像一次又一次跟他开着玩笑,把他耍得团团乱转,他本以为能插手改变的事,最终却作茧自缚,成了促成悲剧的最大推手。
重生后的这五年里,他自以为改变了许多东西,仔细想来,可尽管过程再变相、再离曲,最终轨道和结局仍有条不紊地重复以往,与前世几乎别无二致。
他这辈子最怕的,不是死亡,也不是孤独,而是他明明知道了结果,却必须要一次又一次重复经历失去他们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在心窝上狠狠剜上一刀,等到他愈合得差不多了,再沿着相同的位置割开,划得他鲜血淋漓,比第一次还要疼,疼得钻心。
他突然意识到,老天爷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可能不是一种恩赐,而是为了变相地、永无止尽惩罚他的地狱。
许笙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要下床。
护士连忙拦着他,焦急地说:“你现在还不能下来,你忘了你因为什么躺这儿的吗?”
许笙摆了摆手,沉声道:“我去看看我妈。”
他现在是徐梅唯一的支撑,如果他倒了,一切就都完了,谁都能有资格放任自己的情绪,只有他不行,他必须收回那些已经没了意义的伤痛,重新振作起来。
“哎....你去也行,这回让我帮你把针拔了。”吊瓶已经输得见底,她凑上前帮他小心翼翼地拔针,眼睛瞄到许笙袖子没盖住的原本白皙的手背,一边埋怨道:“你上回自己拽掉针头,手背整个都青了。”
她抽出针头,立刻用棉球捂上了针眼:“就算你担心妈妈,也不能对自己不管不顾啊,你要是自己都病怏怏的,何谈照顾别人呢?”
许笙抿唇没说话,看样子却是听进去了几分,没再坚持着下床,护士给他足足按了一分多钟,才让他离开房间。
听护士说徐梅一直不肯吃东西,许笙先去买了她爱喝的皮蛋瘦rou粥,当他拎着热乎乎的粥,再次进入徐梅的病房时,她正靠坐在床头,双眼失神地盯着前方。
许笙叫了她一声,徐梅转过头,眼中才恢复些许光彩似的看着他,已经哭得沙哑的嗓音轻声道:“儿子啊。”
许笙把粥放在矮桌上,坐上了她的床沿,徐梅眼周又红又肿,眼尾还破了皮,许笙心疼地握住她发僵的手背,柔声道:“妈,喝点粥吧,你这样不吃东西,胃又得疼了。”
徐梅无声地摇了摇头,憔悴地看着他,眼中却多了几分冷静,平声道:“儿子,他们说....你和你爸是为了来医院看我,才发生了车祸....是真的吗?”
许笙心跳猛地一颤,手指微微抖了起来,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淡定,却也不自觉地露出些许僵硬,他摇摇头,低哑的声音道:“不是因为你,妈,是对方的司机酒驾,才直冲撞上我们的车,跟你没关系。”
他垂下眼眸,沉声道:“是因为我.....那时候我非要跟过去,要是我没坐在副驾驶,爸爸也能躲开....”
徐梅嘴唇隐隐颤着,她轻轻地靠在床头,深吸了口气,才慢慢缓过来似的,她侧目看向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儿子,伸手揉了揉他脸颊的皮肤,心疼道:“...头还疼吗?”
许笙连忙摇头,酸涩直泛至喉头,顿咽道:“我没事。”
徐梅声音有些哽咽,她吞咽了一下,缓缓道:“我到现在还没有真实感,我总觉得....你爸还活着,等回了家,咱们三口人还能一起吃晚饭,可他就这么走了.....走的....那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说话....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牵挂、什么念想,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扔下咱们母子俩.....”
许笙坐上床头,无声地搂紧了她。
徐梅闭上眼睛,握着许笙的手心,颤声道:“他倒是放手解脱了,剩下半辈子那么长,我自己要怎么熬过去.....”
心脏一阵密密实实的顿痛,许笙失焦的眼眸不知看着哪处,他强压下破碎的情绪,一语一句地低声安抚着自己脆弱的母亲,尽管无论什么样的安慰到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可半个小时过去,徐梅的Jing神状态确实比昏迷前时好了许多。
徐梅在儿子的劝抚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