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明修,快叫他出来!”
“我家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护院斥道,动手推余氏,“快走!”
余氏被推得一个趔趄,索性坐在了地上:“今日我就偏不走,我就坐在你家门前,让往来的人都看看,堂堂吏部侍郎,如何欺负平头百姓的!”
姚心惠气喘吁吁地赶来,对坐在地上的余氏说道:“娘,您先跟我回去吧。叶大人怎么说也帮过我们的忙,您这样坐在别人家门口,要是被言官看见了,他会有麻烦的。”
余氏不以为然:“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你怕他有麻烦,难道你爹的腿就白摔了?要是影响以后走路,他赔得起吗?”
姚心惠也心疼父亲受伤,可又觉得母亲此举实在不妥,一时之间只想把她劝走。那两个护院得了苏奉英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闹事。之前陆续有些自称是大人同窗和老乡的人来攀关系,搅得府里不得安宁。这几日大人都在宫中忙公事,顾不上家里,府中一切事情都由夫人做主。
就算眼前的是两个弱质女流,他们也不得不动手驱赶。
余氏不肯走,他们的耐心也逐渐被磨光,下手难免重了些。姚心惠护着余氏,在大太阳底下拉扯了半日,余氏忽然身子一软,晕在了姚心惠的怀里。
“娘!”姚心惠花容失色,抱着余氏,“您怎么了,别吓我!”
那两个护院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叫了一个人去禀报苏奉英。
若澄和沈如锦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这样一幅场景。沈如锦还来不及说话,若澄已经下了马车,径自朝姚心惠母女走过去。她叹了口气,扶着碧云道:“你家王妃性子真急,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碧云无奈道:“王妃护短,见不得自己家人受欺负。夫人您仔细脚底下,扶着奴婢,走稳了。”碧云不敢说的是,王妃现在这脾气都是王爷给惯出来的。以前王妃性子很温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自从嫁给王爷之后,脾气见长,偏偏王爷还挺高兴的样子。
护院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为首的是名华服女子,气质雍容,雪肤花貌,猜不出是什么身份。若澄也懒得理他们,蹲在姚心惠的面前说道:“表姐,舅母大概是中暑了,先把她搬到马车上休息,这里交给我。”
姚心惠点了点头,跟几个府兵一起,把余氏扶到了马车上。
若澄看向呆立在面前的两个护院说道:“我是晋王妃,转告你家大人,今日之事,烦请他给我一个交代。”
那两个护院听到若澄的身份,惊得目瞪口呆。谁不知晋王如今手握重兵,在开平卫打战,回来之后,只怕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现在京中哪个人敢得罪晋王府?
他们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低声应是。若澄很少在外抛头露面,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她身上凝聚着几道探究的目光。她不欲惹人注目,转身要走,苏奉英恰好从府中出来,叫住她:“晋王妃留步。”
若澄回头,苏奉英笑道:“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喝杯茶呢?”
“不了,我不是来喝茶的。我舅舅来府上送礼物,你们不收也就罢了,为何无故伤人?就因为他们是平民,所以你们不放在眼里?我跟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请叶大人给我一个交代。”若澄不客气地对苏奉英说道。
苏奉英看着若澄的背影,觉得她跟小时候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苏奉英至今还记得当年上元灯节被方玉珠摔了走马灯就低头哽咽的那个女孩子,弱小无助极了。当年她以苏家之女的身份施以援手,如今却要看她这个晋王妃的脸色。
京城之中能压过她的,也只有苏奉英那个做皇后的妹妹了。
“家奴伤人,乃是无心之失。大人近来忙着前线粮草的事,对这等鸡毛蒜皮之事,恐无暇顾及。晋王妃要我们怎么赔,我们照做就是了。”苏奉英收起笑容说道。
她故意提前线粮草的事,颇有几分威胁之意。
沈如锦站在马车旁边听见了,眉头紧锁。她还担心若澄被她吓到,若澄已经开口道:“叶夫人觉得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纵家奴伤人。我只需把今日之事,告诉朝中的言官,你觉得叶大人这个吏部侍郎,还能坐得安稳吗?你别忘了,他也是平民出身,若这事传扬出去,于他一直以来的官声是多大的打击,你可知道?”
苏见微听了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家中的长辈也是如此处置,并无不妥。可她忘记了,苏家是名门望族,累世公卿,高高的门槛摆在那里,旁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叶明修就大不一样了。他在朝中就是靠拉拢寒门官员跟世家对抗的,若此事传出去,必定让他平日交好的官员齿冷。
一个人都不能善待自己的同乡故老,正视自己的出身,难道还能指望他有情有义?
若澄也不想再多说,苏奉英并不蠢,只是她高高在上惯了,看不透这些门道。沈如锦幽幽地叹了声:“小丫头,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跟来晒太阳了。这天可真热。”
若澄扶她上马车,说道:“姐姐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