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就好。”若澄对姚心惠说道。姚心惠连忙过来,把余氏扶到屋里去了。进屋前,余氏不放心地看向姚庆远。姚庆远点了点头,她才进去了。
大夫固定好木板,又缠上纱布,对若澄说道:“姚老爷这腿伤也并不是十分严重,但年纪大了,愈合能力总归差一些,需要大半个月才能大好。这期间,小的会定时来给他看诊的。”
“有劳你。”若澄让素云送大夫出去。
姚庆远坐在位置上,愧疚地说:“若澄,舅舅对不起你,总是给你添麻烦。原本等惠儿的婚事定下来,我也打算带着你舅母回余姚去的。有我们这样的父母和亲戚,总归是拖了你们的后腿。可我只是想当面谢谢叶大人,没想到弄成这样……唉。”
“舅舅,你千万别这么说。今日的事不怪你。”若澄轻声道。
姚庆远露出一个笑容:“澄儿,你心善,从来不嫌弃我们。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很好的女子。舅舅就是个平头百姓,大道理也不知道几个。但王爷如今在朝中越来越厉害,等那些人知道我跟你们的关系,免不得要从我这里下手。我是个粗人,应付不来那些,到时候再给你们添麻烦就不好了。这些日子我在京中做生意,渐渐也摸着了门道。我跟陈书生商量,京中琉璃厂那一带,铺子还是太多,生意不好做。江南有我们的老本,他答应跟我一起回余姚,我们从头开始。所以你不用担心。”
若澄看着姚庆远真诚的笑容,也不知道说什么。舅舅口口声声拖累,麻烦,说得十分小心翼翼。若澄如果自己一个人过,肯定会把他留下。但舅舅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上次柳昭就通过他们,想要钳制若澄和晋王府,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柳昭出现。
若澄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告辞离开,姚庆远坚持送她到门口。
“舅舅,我听说舅母年轻的时候曾救过你的命?”若澄忍不住问道。她以前不知道姚庆远为何那么包容余氏,后来听朱翊深说过一些,但他也说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她不要插手。今日看到余氏的表现,那个疑问又浮现了出来。
姚庆远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随即摇了摇头:“不是她。”
若澄愕然,随即又明白了。舅舅其实什么都知道。
从前她觉得,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姚庆远一直在忍让,两个人之间并不公平。但看到余氏奋不顾身地为姚庆远出头,她好像明白,其实在付出的不仅仅是姚庆远。余氏只是性格不讨喜,对姚庆远何尝不是一片真心?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互相扶持,已经视彼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忽然又想起朱翊深来,也不知道他在开平卫如何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叶明修一早就到了吏部忙碌。朱翊深对他还是十分信任, 把调配粮草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他来办。对于他这个甫晋升的年轻侍郎来说,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处理好了, 必定能把位置坐稳, 处理不好, 那就更加难以服众。
在这风口浪尖上, 他也只能坚定地往前走,没有退路。
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地位,其中有苏家的支持, 还有皇帝一心想要与士族对抗的决心。纵观如今的朝堂之上, 结党营私的都是累世公卿之家, 他们掌握着大部分的权力,对皇权产生了极大的挑战。这点在统道皇帝时就出现了端倪, 最好的例子便是三王之乱。
那以后, 虽然世家的势力有所削弱,但以苏濂为首的文官集团, 仍然以出身显赫的为重。随着苏濂离开朝堂,平国公日益跋扈,永明帝也开始对世家出身的官员进行强势地制衡。
叶明修便是乘了这股东风。但他知道皇帝也只会做到这里了,剩下的事还是要靠他自己。
他在吏部的公堂召众人议事,下属官员各自禀报所分派的任务完成的情况。确认完进度以后, 众人各自散去。一个其貌不扬的官员跟着叶明修到了屋子里, 叶明修回头问道:“你有事?”
那官员说道:“下官是户部负责大米采买的官员, 有件事想私下禀报大人。晋王又催我们加派米粮, 但是军中所用的二等米前两日送出去的已经是京畿的全部了,短时间之内,实在弄不出晋王所要的数量来。”
叶明修倒了两杯茶,问道:“以往的惯例是什么做的?”
那官员走近了一些,神采飞扬:“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在二等米里面掺杂一些粳米,省下来的钱自然都是孝敬大人您的。其实大人,之前您要我们全部送二等米去前线的做法,就已经亏了不小的一笔……”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给前线将士吃的米都是好坏掺杂的,而不是按照规定的二等米?”
“是的呀。每次出征,负责粮草的大人都是这么做的。在军营里的伙夫自会把Jing米给上头的人吃,下面那些士兵小卒,没有人会计较这些的。”官员赔着笑脸说道。
叶明修忽然把端起来的茶杯一掷:“想必送去的棉衣你们也动过手脚吧?不吃饱穿暖,将士如何能够行军打仗?怪不得京卫的作战能力每况愈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