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许姑娘过去了。再悄悄尾随着,顺藤摸瓜,走个长线,一两个月可能还没什么,一两年间,没准线索就出来了。”
桂元帅又思索了片刻,才问桂含春,“你怎么看?”
桂含春想也不想,“弟妹说得很对,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多少年来,这群人一直让我心底犯着嘀咕,几乎睡不安寝,现在终于有线索能往回摸了,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把这事给办好了。”
“你们说得都对。”桂元帅点了点头,他低声说。“但却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到底依旧是少了几分火候,没听出来这事背后更重要的一条线索。”
善桐和桂含春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吃惊,又再望向桂元帅,等他揭盅。
桂元帅又沉思了片刻,他忽然间叹了口气,不无惆怅地道,“还是离京城太远了,含沁一个人,独力难支啊……”
看了善桐一眼,便又续道,“你平时在各大户人家中行走时,一定要留心了,我看,这个写信的人,肯定就是一个戏子,恐怕还是京城中最为当红的那几个戏班其中的一员。”
274、任务
“戏子勾引大小姐,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善桐禁不住道,“这一般女眷们看的也都是女班,见不着男戏子的,我本来还当是哪个京城名票……”
“票友都是一群起哄帮闲的,拼的其实都是家世,撒钱求个面子罢了。真要说唱,还能唱的过一般戏子去?”桂元帅淡淡地道,“一般的票友,能在几户人家的宴席上私下一唱,已经算是难得了。还能唱遍各府,唱到宫里去不成?你不说不知道,这一说我倒是恍然大悟了。这么一个走街串巷的人物,岂不是最适合各处收送消息?他一定人也要当红,各府的下人都想着上前攀个近乎,也没人会往心里去……他们真是好手段,要我就没想到这一招。”
被桂元帅这么一说,善桐忽然也觉得当红伶人实在是最好也不过的内线。虽说身份低微,但上到王公富豪,下至贩夫走卒,任何人同他打交道都不至于惹人疑窦,且又时常有机会可以出入内宅,甚至连皇宫都进得去,递送消息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她被桂元帅这么一说,忽然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崔子秀不成?”
又忙向桂元帅和桂含春解释了一番,“……全京城都知道他的名气。一般说来,总是旦角红过生角,但他不一样,实在是生得好,连宫里都经常叫进去,太后、太妃都爱看他的戏。许家有什么喜事,也都是叫他们进来唱的。”
桂元帅不置可否,“这种事还是要多管齐下,再三求证。日后等你们在京城从容用些水磨工夫,几年间一点点搜集出线索来,这才能下定论。”
他显然也有几分兴奋,或许是因为如此,反而把情绪还压抑得更沉、更稳,字字句句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你们回京后的事,我这里自然会安排。含沁平时要当差,比较辛苦,这个我也知道……”
他望了桂含春一眼,又道,“以后几年,看看能不能多打发一些人进京吧。现在这样,不往京里安排人手,那也不行了。”
善桐想到宁嫔所说的那几句话,又见桂元帅似乎心不在焉的,便知道即使没在京里,以他的见识城府,想必也能从京城送回来的消息中咂摸出味道来:含沁日益当红,若皇上有培植他入主西北的意思,对含春来说自然不利。老头子对儿子们虽然好,但这好也分了三六九等,为了维护宗子正统地位,说不定还会主动把含春送进京里,让亲家使使劲,也在皇上跟前露露脸。
她对功名本来就并不执着,桂元帅要怎么安排,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善桐断断不会在这事上露出小气来,只若无其事微笑以对,桂含春看了她一眼,不禁也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回京后的事,回京后再说了。现在许家姑娘这条线一定要牢牢捉住,可惜大哥远在边境,这几天也赶不回来……”
“他要敷衍上面,带兵扫荡那群路匪,一旦暴露,倒让肖家拿了话柄。”桂元帅看来对善桐的大度表现挺满意,又问她,“按你说,倒是谁送去最好?”
善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三哥是主子身份,不至于配不上许姑娘的出身。由他去送,我们不显得失礼。再说,又是自己人,行事也妥当,再派个缜密些的心腹跟着,这件事应当还是能办下来的。”
实际上人选也实在是不多了,如果含欣在,这件事含欣来办那是最好:连含沁都知道的秘密,桂家宗房这三个儿子心底肯定也都有数。只是含芳年纪终究还是轻了一点,母亲又宠着,虽然人也机灵,但和含沁比起来,是要少了几分城府了。再说,善桐想到他看于翘的眼神,心里就有几分不得劲儿:不是她不信任含芳,他只见了善喜一面,就是一见钟情。这要是对于翘也一见钟情了呢?就不说一见钟情吧,一路送到扶风县去,本来的一点好感要是发展起来,对谁都是麻烦……
但这只是她一点直觉般的担心,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善桐也不好拿出来当个事情说。桂元帅不疑有他,和桂含春一道,都说,“是该令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