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就听到了一个柔和清朗的声音:“田大夫,这个病人额头发烫,好像还在发高烧啊。”
那大手触摸他的面颊温柔至极,蓝跃忍不住睁开眼向那手的主人望去,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高高瘦瘦俊朗挺拔的年轻男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勃勃朝气,让蓝跃看着大为惊羡。那男孩见蓝跃盯着他看,便俯下身来对蓝跃露出了一个极其友善的笑容。
“别害怕,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刹那间,蓝跃心头竟涌上一种犹如黑夜中窄见光明的感觉。那笑容是那样温和那样真诚,自幼孤苦的他很少被人如此善待过,忍不住眼圈一红,落下几滴热泪来。
那男孩见他落泪不禁宛尔一笑,用手轻轻抚去他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别哭啊,你伤得并不重,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蓝跃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熔化了,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头脑却越发沉重,映入眼帘的男孩影象也越来越暗,终至化为一片漆黑。
当蓝跃再度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一间舒适整洁的单人病房里。手上正在打着吊瓶,而腹部还有些隐隐作痛。正当他懵懵懂懂时,一个欣喜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蓝跃心中一动,转过头来立时看到了一个潇洒挺拔的身影,正是在他昏迷前好心安慰他的那个男孩。
此时清晨明亮的阳光直直的照在男孩略带稚气的面孔上,更衬得那张俊脸神彩飞扬。蓝跃不禁眯起了双眼,竟生出一种被这耀眼光芒刺伤的感觉。
那男孩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对他微笑道:“烧好像有点退了,你现在还觉得头晕吗?”见蓝跃并不答话,只是瞪大了眼睛无奈的望着自己,那男孩忽然失笑道:“啊!你看我都忘了,我哥告诉过我说你是。。。”说到这,那男孩倏的住了口,想是觉得当面说出人家的残疾是很不礼貌的。
蓝跃却是心头一惊,暗忖道:他哥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那男孩似乎看出蓝跃的心思了,友善的对他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哥是谁,我还是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说着顿一顿,以诚恳的语气缓缓道:“我叫欧阳明,昨天送你入院的欧阳飞就是我哥。。。”
一听到“欧阳飞”三个字,蓝跃立时心神大乱,忍不住又回想起了那受尽折磨的屈辱一夜。原来这个随和善良的大男孩竟是那个畜牲的弟弟!
只听欧阳明继续说道:“我是医学院的学生,现在这所医院里实习。我哥交待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田医生已经把你的伤口缝好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哦,对了,我还想劝你一句,你还那么小有什么想不开的,要闹到自杀的地步啊?虽然你。。。你没法说话,但只要你想开一点一样可以活得开开心心啊。。。。。。”
蓝跃静静的听着欧阳明的劝导,心中不禁暗暗苦笑。欧阳飞一定没向弟弟说出事实真相,倘若欧阳明知道自己的悲惨处境,恐怕也会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正在这时,给他缝针的田医生来了,欧阳明便起身告辞了。看着他渐渐离去,蓝跃心中竟有些失落。
从田医生的话里,蓝跃知道自己很是幸运,那一刀正好插在了空隙之间,因此没伤到任何脏器,只要静养一阵儿就会好的。其实这对于他来说也算不幸,倘若他自杀成功了,那从此后就再不必受哥哥的残忍凌虐了。可惜此时他还没死,所以他的恶梦还要再继续下去!
对于蓝跃那满身多得吓人的伤痕,田医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手帮他治疗了一下。蓝跃心里明白,面对富豪之家的种种怪事,圈外人都是装聋作哑的。
自己住的这间里外套间的高级病房想来也是蓝家的安排。他记得他来时是常征开车送他来的,可此时却没看见常征的身影,莫非又是被蓝泽赶走了。
一想到蓝泽蓝跃就惶恐不已,他对这个亲哥哥的恐惧已深深的印到了骨子里,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
他甚至都不敢想像经过这件事后蓝泽会怎样对待他。此时的他意兴阑珊心灰意冷,比之自杀前更麻木更绝望。
到了傍晚时分,常征拎着一大堆营养补品来了。蓝跃一看到他眼泪就忍不住劈啪往下掉。常征看了很是心痛,但除了叹气也实不知该怎样安慰他才好。
不一会儿欧阳飞也来了,面对蓝跃他有些愧疚。讪讪的很是不好意思。蓝跃本对他有些怨恨,但想到他救自己时的仗义不禁也有些心软,对他无论如何也冷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欧阳明也来了,不明真相的他随意的和常欧二人闲聊着,这才让屋里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蓝跃默默的欣赏着他的纯真笑容、洒脱举止,一颗心不由得暗暗翻腾。但一想到自己的肮脏卑贱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低低的垂着头陷入了郁闷之中。
欧阳明见蓝跃Jing神不振,便奉劝那两人先回去吧,让蓝跃好好休息休息吧。常征虽有些不舍但也只得怅然离开了。欧阳飞也随即跟着他告辞了。
病房外空旷的走廊上,欧阳飞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