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厉害都没有叫过一声我的,那天却从白天一直哭到了晚上,直到昏死在宫殿门口。
其实那时候,我是可以反抗nai娘的,我可以对她凶,可以激烈的反抗她,却没有勇气对她说一句,“不用你管!”,我怕我说了,她就真的走了。
那么她走了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偌大的宫殿是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人一直到死呢,可是神仙是不会死的吧?
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惹他生气,尽量讨好她,可事实证明人家根本不稀罕。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这还是一个我未曾见过的仙娥告诉我的。只不过那时候她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爹的侧妃死了。听她们说,那个女人本就体弱多病,偏偏正室眼里容不下她,处处给她气受,后来就抑郁而终了,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我不仅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
可是满心欢喜见到我那所谓的兄长的时候,他却狠狠的给了我一脚,顶着一张实在挑不出什么缺点的脸庞骂道,“别碰我,我娘亲说了,你是魔界的野种,你娘也不是好东西。”
因为这一句话,我跟他打了起来,本来两个小孩子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父君的正室却是个狠角色。
她将我吊在树上整整一天,直到我被晒掉了一层皮,丢掉了半条命之后才像是对待死狗一样将我扔了回去。末了我那哥哥还不忘往我身上吐口唾沫,嘲讽道:“你这个傻瓜,你难道不知道你娘早就因为难产死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我犹如雷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这么抓住了他的衣摆,“你……你说什么?”
他哈哈大笑,“我娘说了,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父君根本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是个爹疼没娘养的野种!”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昏了过去,想来之后我想疯了一样问我见过的每一个人我娘在哪,但事实是……我的娘亲的确是难产而死。
那一刻,我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了。
我将自己抱得紧紧的蜷缩在床头,因为被晒伤的太严重,以至于我越是想紧紧抱住自己,越是感觉到刺骨的痛楚,尽管如此,我仍旧不想放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是活着的。
没关系,我还有我自己,我这样安慰着自己,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之后的那几年,从我没竟然没有被我父君的正室弄死这件事上来看,足以证明了我确实是个命大的主。
但我也知道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落川”这个人,一无所有。
在我三万多岁之后的某一天,我的父君仙逝了。
数万年前,天界跟妖族还有鬼族正打成一锅粥,我父君领命出战,最终与万千妖兽玉石俱焚了。只不过我爹是仙君,不比那好命的最后化成了一颗蛋的某位帝君。他是真的死了,神仙没有什么别的死法,只有魂飞魄散。
或许因为我只是个野种的关系,我连我爹的战甲都没见到,就被我爹的正室给撵下了九重天。
当然,她是怕我日后抢了他儿子的仙君之位。
当我被一只九重天特有的怪鸟从半空中扔下来的时候,我不免落了个头破血流的下场。可等我坐起身子时候,我才发现我身边还多了另一条死尸,可他比我倒霉,我看着他那扭曲的腿,我就知道他的骨头断了。
正当我决定大发慈悲挖个坑给他埋了的时候,他却突然挣开了眼睛。他盯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我,我看着他胆小的样子,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就是我许多许多年前碰见过的那个一身火红的小孩儿。其实不是我记性好,而是我活了三万多岁,见过的人却是用手指头都能数的清的,而穿的那么惹眼的,只有他一个。又或许是他当时给我的那三块桂花糕太好吃的缘故,总之我把他记得很清楚。
我突然想起被赶出九重天之前,他们说过的我父君的正室一共赶了两个眼中钉下来,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那侧妃的儿子,名叫纪川。
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可以用拖油瓶来形容的家伙就是我那位弟弟。但是介于我对我那个兄长的厌恶程度,我决定跟他分道扬镳。
我抬脚就要往魔界的更深处走,身后的人却突然开口说了话。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像是一根钉子一样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坎,叫我再也移不开步子。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隐忍跟绝望,绝望到我眼前迅速略过了那个对着墙壁自言自语的自己,绝望到我想起了那天那个披头散发的,从满心欢喜到嚎啕痛哭的自己。
“哥……”
那时,我听到他这么叫了我。
第19章
我僵直的看着迷阵一般的魔界丛林,又望了望不断朝着我们逼过来的魔气,终是转过了身子。他趴在地上,狼狈至极,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庞此时却蒙上了一层紫灰色。
也是,他没有疼的一睡不醒已经不错了。
他的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腿,写满溃败的脸上,那双眸子却是以动不动的盯着我,像是在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