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萧香的上班时间,商定他上早班的时候下午去接安宁、晚班则中午去接,末了,萧香又道:“听说厨房里常有些多出来的小点心什么的,今天这些都是他们分给我的,我看挺好吃的,就拿回来了。”
“惨了,我不希望娃娃长蛀牙。”安乐装模作样的端出苦恼的表情瞥向正吃得很欢的安宁——他听到这句话时明显僵了一下,但并未反驳什么,只是咀嚼的动作加快了。
萧香轻捏安宁鼓起的脸颊,笑道:“放心吧,这些都是低糖少脂肪的,专供办公室一族食用。”
“嘿……”小家伙巴眨着眼笑。
安乐将萧香的时间表记牢,他上晚班的时候他便把安宁放到老太太那儿,下自修了再接回去,循环往复的经过几天时间的调整和适应后,小家庭的生活又恢复到之前规律安宁。
这天下班后,萧香跟同志一道闲聊着准备回家,途经一家电器行时,他顿足思索了片刻,遂跟同事道别,进店里挑了个小冰箱——以后每餐可以多做些饭菜,回家热热就可以吃了,让人送到家后他又去超市买了两大袋食品,接了安宁,回家一起蹲在冰箱前把鸡蛋之类的东西一层层放好。
安乐放学回来看到家庭新成员,目瞪口呆了半晌,一拍额边转身到屋檐下的长椅上横着了。
萧香和安宁犹在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近六点二十时,才想到未做晚饭,连忙起身往厨房去,到门口顿住一看,忍俊不禁——安乐已经煮了一大锅面了。
“我饿,等着要去打球呢。”
安乐独自吃了大半锅后,甩下碗酒跑,萧香指着剩下的面问安宁:“娃娃要不要吃?”
安宁说:“萧哥哥煮吧,我等你。”
萧香笑嘻嘻的亲了他一记,捡了些食材进厨房。
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时间转到了十二月下旬。
一个周日早晨,九点了,三人醒了还窝在温软的棉被里——两张床早在天气转冷时被并成一张超大号的,又添了张新床垫——享受着室内取暖器中吹出的暖气,胡天胡地的闲扯着,和乐融融,忽然大门外传来“嘭嘭”的敲门声,李叔响亮的嗓门喊进来:安乐!下午别出门啊!到李叔家吃饭!
屋内三人狐疑对望一眼,回:“知道了!”
“可能是孩子生日吧,我记得小东东是冬天生的,具体哪天就不记得了。”安乐道。
萧香翻了个身趴着,听了听窗外的风声,懒洋洋道:“外面很冷的样子,难得今天休息,我要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再出去。”
“上班碰到过什么麻烦事?有没有女人缠着你?”安乐笑问。
萧香轻飘飘瞟了他一眼,瞥嘴:“能有什么事,那是公共场所,而且你也知道南铃的门槛多高,一般人会去的么。”
“财大气粗的人多的是,那些人的钱跟他们的品格可不是能成正比的,我是担心你……”说着,安乐扭身把被子掀开半角,飞快掀起他的棉衫看他背上的伤,指尖触摸白皙皮肤上纵横零碎的淡淡疤痕,忿然又遗憾道:“这些疤痕就如上等瓷器上的裂痕,再怎么巧夺天工的修补术也无法让它变回浑然天成的模样。它们会消失么?”
“不知道,反正我看不见。”萧香无所谓道,把被子扯上,身体往被两人的体温考得热烘烘的小家伙身上靠,把他搂住,叹息:“人家是炕上抱老婆,我只能抱孩子。”
安乐大笑,嘻嘻闹闹胡天海地的跟他扯一通,时间快到中午时才掀被起床,刚梳洗罢陆晓就过来了,带了七八个糯粽,说是他妈一大早特地跑到城隍庙旁边那家有名的“状元粽”买的。
萧香和安宁各剥了一个,吃的津津有味,说改天还要去买。
“今天什么日子?”安乐疑惑。
“冬至。”陆晓道,“我也是听我妈说了才知道了,平时哪儿注意到这种节日。”
“难怪……”
四点多钟陆晓回家吃饭,安乐三人也到隔壁李叔家一同吃了顿节日饭。席间,李叔像安爸一样对兄弟俩谆谆教诲,虽然不是什么大学问大道理,但安乐听着就是觉得窝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李叔还是在他小的时候老爱抱着逗他笑的李叔,这份关爱和喜爱是不会消失的。
言间不经意提起安爸,气氛猝然变得有些伤感,婶子赶紧转移话题,聊起这一带的人营以为生的破铜烂铁,大家兴致勃勃的听李叔眉飞色舞的讲收购站如何苛刻和刁钻、讲怎么浸纸皮对付他们,玩乐打趣的言语下满是生活的艰辛,也是对生活的乐观和希冀。
散场后回家,萧香轻叹道:“我觉得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靠近生活,碰到你们之后所经历所看到的,都是我从没见过没体会过了。这么说并非矫情,而是……”
“跟你以前的生活天差地别是吧,”安乐平淡道,“这社会什么人、什么生活都有,你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何尝不是幸福呢。”
“安乐……”萧香蹙眉望他。
“我不是抱怨,事实上我偶尔会感叹上层人一掷千金的富贵日子,但我从没真正羡慕过、不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