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如何之类的白话,接着再深入问兄弟俩日常生活上的事,旁敲侧击的最后是引蛇出洞,话题漫延到怎么离家之类。
安乐倚在厨房房门口斜眼乜那两个聊得很欢的大小人,冷哼出声。小家伙顿时激伶伶颤了一下,想起哥哥交待过的“不管谁问以前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提”的重要事项了,怯怯的半抬起小脸,端着可怜兮兮的表情望他,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一时的口误。
“弄好了?”牡丹不以为意,随性自在的招呼他,“过来坐着一起聊吧,有些地方娃娃说不清楚。”
“我回房练字。”小家伙自动要求处罚,小心翼翼爬下地,慢腾腾挪回房里,关上门。
安乐踱到牡丹身旁,居高临下的傲然睇他,鄙视:“你应该长在深山老林里或外星球上,在社会大花园里呆久了,日月Jing华你没办法吸收到,污烟废气倒是助你修了一身妖气了。”
“山里空气好,适合生长。”牡丹歪头笑,挺得意的模样。
安乐心里发毛,揪起靠枕就往他头上砸去,那小方枕弹了一下,滚落在地,他弯腰想捡起来时,手腕被一股劲力扯住,整个人便跟着往那力道方向倒过去,同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牡丹艳丽无双的脸与他零距离贴近,似有若无的淡香也钻入他鼻间。
安乐的脸颊上抑制不住越来越浓的粉红,恼羞成怒的干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
“安乐,我……”
安乐怕他又讲出什么暧昧不明的话,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又怎么了你?吃饱喝足了你赶紧回去吧!”
牡丹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睡一下,六点钟的时候你叫醒我。”
“现在才两点多,你回家睡吧!”
“不,我撑不住了,外面又那么热……”语音桩降,眼帘也跟着阖上,恬静的表情显明是睡着了。
安乐怔了半晌,想到宁柯似乎曾提过他睡觉的怪癖,随即蹲到一旁戳戳扯扯试探了一番,他果真是稳睡如山,一时好笑又无奈,两肘撑在沙发上凝视他:春山秀目,ru白的皮肤油腻,嘴唇红润似女子。有时候上天确实会独宠某些人,不仅财貌才情俱全,不一会儿也歪头睡着了,待听见山响的拍门声时,惊跳起来,见牡丹犹太在安睡后才跑着去开门。
宁柯臭着一张脸重重踏进来,踢飞鞋子大步走向沙发,四仰八叉的瘫着,见睡着了的三少也不好奇,兀自问:“绿豆汤呢?”
“没冰。我不知道你回来这么早。”安乐把乱飞的鞋子踢到一角落,进厨房给他端了一碗。
宁柯稀里哗啦喝完,粗鲁的把碗丢到茶几上,一声脆响在小空间里尤为刺耳。
安乐拧起眉,闷不作声的把碗拿回厨房。洗净放进消毒柜,再出来时已不见宁柯身影,而紧闭的房门里传出隐隐约约的说话和笑声,显然是他正在跟娃娃笑闹。
真是多变的性情,一会儿Yin一会儿晴的,完全弄不懂是怎么回事!安乐腹诽着继续翻书,房门轻响,宁柯探出头,笑嘻嘻扬着个相框问:“安乐,这美人是谁呀?居然把相片放在床头上,不会是小情人吧?”
“你小声一点,有人在睡觉!”安乐扬起书想砸他。
“没关系,天雷都打不醒他。”宁柯依然高声如故,走过来追问:“这人是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病人你都见过。”安乐不无讽刺,视线转到相片上的人时,表情瞬间变得柔软。
这相片是从安宁书包的小方袋里找出来的,那只方袋本来是用来装乘车卡的,因为学校近,两人都没办卡,所以平时袋里一直空着。在李伯那儿住下来的第三天,安乐见书包表面沾了些污渍,便将东西全取出来想彻底洗一洗,谁知会找出这个薄薄的彩色橡胶相框,而那相框里的相片更让他的心情激荡不已,那是萧香的黑白单人相,娴静的萧香侧着脸对他微笑。安宁说是有天晚上萧香送给他的,还要他好好保存,一定不能丢了。
“是真的熟悉……”宁柯盯着相片低喃,可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于是又追问安乐:“说说,他是你什么人?你哥?你叔?还是……你爸!”
“是你脑子残废!”安乐把相框抢进来,指尖轻抚相片里的人,轻言:“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只能这么告诉你。”
“我看看。”
一听这声音,宁柯和安乐同时迟疑的望向长沙发——牡丹不知何时已经威开了,他懒洋洋的半坐起身,朝他伸手,复述:“来,让我看看。”
宁柯趁安乐没回过神,飞快将相框抽出来递给牡丹,人也往他身边靠,求证似的说:“是不是有点眼熟?我确定我在哪儿见过他的,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你想想。”
“我记不起来了。”牡丹将相框递回给安乐,顺手将宁柯扫到一边,重新躺下后才慢条斯理问:“中午你去哪儿了?”
这话明显是问宁柯,安乐将相框放置话几上,拿起书翻看。
“你不都知道了么,还问。”宁柯横了牡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