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和不敢置信。
最后是大猫。
他深邃潋滟的酒色瞳孔只是轻轻带过我的面上,面无表情、声调平淡地对我说:
“……你先回房吧。”
……
我那时候满眼都是姣儿身下血腥红艳,慌乱的视线却触不到昴绯的眼睛,张了几次嘴都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透过窗栏的血红渐渐淡去。
黑夜、
终究要降临了。
所有人都聚到姣儿那处,偶尔经过房门前的仆人也是压低了声音讨论这惊涛骇浪的突至变故。只剩我一人呆坐在房间里心思只剩慌乱:
怎么了怎么了?
为什么世界在一夕之间改变了呢?
大猫没有问我什么,甚至都不看我;是不需要我的解释,还是本不相信我的解释?我紧紧地攥紧手心,只能依靠指甲扎进皮肤的疼痛维持自己心底的慌乱紧张。
我知道自己应该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可是一条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姣儿紧紧捉住我手腕的触感仍旧带着微弱疼痛,她那句“……为什么”,如芒在背,生生刺着我的神经,叫我如何冷静下来思考。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却无论如何不能平复心里汹涌无际的思绪。真相仿若混沌中遥远动荡的一点,似近在咫尺、却是如此遥远。
光点猛地探近,想到那熏上“仙人香”的衣裙和桔梗花酿酒,心中更加感到害怕惊慌。
……是谁?
究竟是谁,要害我至此。
恨我入骨,恨不得我死掉,甚至不息牺牲掉姣儿肚子里、孩子的命。好狠的心。
……好狠的心。
姣儿失去了孩子,于她就如同失去了紧紧握住的信仰和维系,这样凶狠的手法,本是要连同我和姣儿、一齐毁掉。
“扣扣”一声轻响,让我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才意识到房内早已陷入深浓黑暗:
开了门,室外却是谁也没有,我疑惑地正欲合上房门回屋,突然瞥见地上放着一封小小信笺。拾起、合上房门,点燃屋里的琉璃灯。
打开手里的信笺,却见一颗小小的物体滚落桌面。我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在灯光下泛出橘色光泽的小物。
——
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瓣,中间镶着一颗小小白色原石。石纹透着丝丝浅淡的红,仔细一看,竟是顺着石纹渗进去的血。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眼里心里都是大猫带着笑意的声音:
【……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去做了什么?”
……
“找-东-西。”
……
“……以后告诉你。”】
他去找的东西,居然是这个么?
他的脸和然的脸交错重叠,心里骤然紧缩疼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为什么要对一个天生防备、不知道如何回报你们同等情绪的我,用情如此呢?……一边是悸动、另一边又是无法付出同等情绪的愧疚,两重折磨纠缠不离,只闻自己的心脏“嗵嗵”跳动的声响;一下又一下。
——这是那天被牢牢攥在手心里哭泣的小小耳饰。
沾染上的然的血早已渗透干涸,却差点被遗忘在街边石缝里,以为就此成为心上一道刻痕的疤。
原来他在找的就是这个啊……。想到他蹲在街上仔细搜寻这小东西的样,想哭又想要笑。
他说可以接受全部的我,不是骗人也不是随口说说;他说“我不管你是谁,暮兮兮也好,孙小美也好;是背叛者安在我身边的接应者也好,或者暮家的人也好……
……
我承诺你我的爱。”
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啪嗒。啪嗒。啪嗒。”
眼泪轻轻地落下来砸到桌面上,仿佛心头郁结的惊吓害怕、还有叫嚣不止的怀疑担心,全都随着化掉的泪水一起离开身体。
信笺上是工整的字迹:
【舅舅说这个替你找回来了,以后不许再背着他哭。
还有,舅舅让我告诉你:
不要担心,一切有他。
——佑佑。】
落款处一个丑丑的笑脸。
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取下右耳原本的耳环。
静静地看着手心里小小的花朵形状,鲜血浸染的地方丝丝红色,仿佛耳饰被注入生命,成为一抹绽放在花端浓烈的炫彩。仪式一般的动作,穿过耳洞,紧紧扣上针尾;仿佛是在自己的心上扣上誓愿。
如此戴在身上别进心里,便脱离不去。奇异地感到平静,我趴在桌上,耳垂余温尚在……渐渐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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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眼睛!
不知为何而惊醒的我眯着眼仔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