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把他带回房里了。
周六跟琴白解释说,这位唐晚是看着顾云梦一起长大的,是他父亲的挚友。琴白只听顾云梦说过顾长夏,心里略有疑惑,但看来人神色不似作伪,现在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
顾云梦是活生生痛醒的,他醒来就咳了几口血,是伤到了肺。这次的伤古怪非凡,若是琴白用灵力为他滋养,就会像之前那样,成效虽有,但痛得如同剥皮抽筋一般。三个大人围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顾云梦的肋骨断了几根,也许因此扎伤了肺,更严重的是他的心脉震伤了,如果用凡人的方法养病,不知得到何年何月才能养好,或者就是留下病根跟着孩子一辈子。
唐晚养尊处优惯了,不懂伺候人的活儿,琴白也是个几百年不知人间滋味的家伙,具体的看护只能交给周六。
只是琴白担心得紧,不管周六做什么,都要在一边看着,连另外两人休息了,还要守在小孩儿的床边。
小孩儿因为痛,睡得不踏实,总是在夜里半梦半醒。头一回,还被琴白这一袭白衣给吓坏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醒来就捏捏琴白讨水喝。
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儿,琴白便同小梦商量:“我若是帮你洗经伐脉一次,指不定能好得快一些,你愿意吗?”
那会儿唐晚和周六也在,都神色紧张地等着小孩儿的回答。
其实三个人心里都有答案,无非是在等顾云梦答个好字。但多少琴白还是有些偏心的,悄悄凑在顾云梦的耳边说:“唐承影哪儿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也不一定非要忍痛。”
顾云梦反而怪了,捏捏琴白的掌心说道:“拖久了会治不好。”
是了,修真者得个病,治个十七八年,不行于色,而凡人,十七八年过去,说不定就是半生了。
琴白被这句话顶得难受,越看小孩儿那天真无邪的脸,越是心口一阵发闷,只有起身,换唐晚坐在床边陪着。
唐晚摸着小顾的头,说:“傲天师叔祖就是因为腿伤未能及时医治,后半生都拖在轮椅上了,你乖,要忍一忍。”
顾云梦点点头,拍了板:“长痛不如短痛。”
因此四人决心还是请琴白为小顾洗护一下筋脉。
琴白踟蹰了半天,才走到顾云梦的小榻边上,低声说道:“有些痛,要忍一忍。”
洗经伐脉,可不是什么小痛。他记得他筑基的时候,算是洗经伐脉了一次,只觉得整个人从身体里裂了出去,这才算脱胎换骨,洗干净了。故而他同顾云梦讲话时,都把声音压得低低地,怕人发觉他有些颤抖。
顾云梦点了下头,想讲话,无奈嗓子只能蹦出几个破碎的音,只好把嘴闭上。
琴白伸手扶上小顾的额头:“你是有话要说吗?”
顾云梦点头。
琴白说:“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顾云梦眨眨眼睛,但是没有点头。
琴白看着小孩别扭的样子:“就现在一定要说吗?”
顾云梦点头。
琴白有些无奈:“那只有我与你做个契约,你就能告诉我你想说的。”
顾云梦点点头。
琴白叹了口气,要是他这时候起了坏念头,杀人夺舍之类的,顾云梦真是一点防备也没有。但也是这样,才显得这个人对于他来说特别的可贵吧。修真界、凡人界,来来回回,他碰到无数人,就连周六,也不过是因为身为仙尊的他捏着那人的续命大权才甘心为他卖命,三界之中只剩一个顾云梦,屡屡为他涉险。如今伤成这样,“一片赤诚”四个字也不足以说完他的小顾。
琴白想着,不知该喜该悲。他指尖凝了一团灵气,刚要压入顾云梦的眉心,却被另一道灵气弹了回来——是唐承影的契约。
琴白看着小孩坚定的眼神,心说:真是没办法了。他抽了一丝本命真元容在灵力里,慢慢压入顾云梦的眉心,说道:“从此之后,你我之间,不必再生分了。”
顾云梦感到一股相当柔和的力量钻进来,所行之处却疼得口里发苦,脑中有一个很大的回音在说什么,像念经一般让他听不清楚。
好在只是一瞬就完事儿了,顾云梦赶紧问琴白:这是什么?
琴白说:“这是共生契约。”
顾云梦说:怎么契约还有这么多种?之前唐承影给我签的不是这样,这好疼啊。
琴白揉揉顾云梦的头发:“他跟你签过平等契约了,在契约完成之前,我不能再同你签一样的,只有共生或主仆契约,只是主仆契约,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顾云梦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得意,这才说:其实我想同你说,唐晚师叔是非常好的人,你千万不要为难他。
琴白听着有点难受:“我哪里为难过他?”
顾云梦小心翼翼地看着琴白:不,只是我从前没提过他,怕你见他面生,不太搭理……
琴白冷哼了一声,不答话。
顾云梦使劲挪了一下胳膊,蹭到琴白的手:我怕有魔头装作是他让你受骗,也怕你警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