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停着一只小小的鸟型机甲,琴白仔细一看,正是那天他同小孩儿一起修好的那只。
琴白向唐晚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唐晚把机甲鸟收进袖子里,转过来对琴白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讲了句“见过仙者”。
琴白只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搭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站在树下的两边,各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谁也不理谁。
琴白见地上有残存的海棠花瓣,不由想起来前两日,小孩儿还好的时候。
那是一个大晴天,前一夜下了大雨,闷得屋里的人都没好好休息。
小孩儿燥得睡不着,坐在床边看雨,结果一看就看到了深夜。
雨落干净了,天空一片通透,明月与微微星光,映照了地上一小滩一小滩的花瓣。
大概小孩儿的情绪里,鲜少有什么触景伤情,他看着那落花流水反而挺憧憬的样子,不一会儿就趴着睡着了。
琴白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得抱他回自己的厢房。
顾云梦还没长大,身子很轻,呼吸平稳,趴在那儿睡的时候微微有些呼噜声,抱到手上却安静起来,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隔日,小孩儿难得睡到日上三竿,琴白和周六都没喊他。
那时琴白在院里赏花,经过一夜暴雨,树上有些是残朵,也有些是新蕾,乱花渐欲迷人眼,看得他思绪飘忽,脑中重重叠叠的世界,过去数百年的修道回忆涌了上来。
一时间,茫然地有些感慨。
突然树剧烈震动,花纷纷坠落,下起一场花雨。
琴白大惊!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孩儿一边踹树,一边捧着个碗在接花瓣。
“你这捣蛋鬼。”琴白说道,勾了勾手指,把小孩儿拦到自己身边,“树也有灵,踹不得。”
“除了一朵好花,你还要一棵好树吗?”顾云梦笑道。
琴白那时法力受制,又高烧,讲话有些胡言乱语,没想到今天被顾云梦揭了短,脸上不禁有些绯色。
小孩儿也没想到这一句话有如此效果。他平日里看惯了琴白各式温润儒雅,除了头一次惊为天人之外,再没有多感慨琴白的长相,而在这花雨之中,琴白双颊绯红,眼神有些羞赧,不由让他看呆了。
琴白又高,他需得抬头看,若是气势威严,倒也能说出君临天下四个字,反而是现在这样,让他讲不出话来。
不知道那仙人的气势,到底是威压,还是尊贵,只觉得琴白离他明明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琴白没让自己尴尬太久,一巴掌拍在小孩儿的脑门上:“胡说八道。”
顾云梦被他拍得全身一震,就势抵着琴白的手,头也不抬,哼哼道:“都是你说的。”
这话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琴白只得无奈地把小孩儿转了一圈,正面对着树:“这花不如桂花好吃,你放它一马吧。”
顾云梦点点头,他分明能感到肩头上仙人的热度:“那就听你的吧。”
唐晚和琴白大概都陷在各自的回忆里,这时他俩的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琴白被打断思绪,有点羞恼,故意不回头看他,而唐晚则是惊讶这医馆之内还有别人,惊地一回头,惊上加惊——这不是玄歌老祖吗?
“晚辈……”唐晚话还没说完,作势就要跪,倒是唐承影弹了一指,把人给定在半路上了。
“我不是你的什么老祖,”唐承影笑道,“但他确实与我有几分因果。”
琴白转过身:“故弄玄虚。”虚捏一把解开了唐晚的定身,“他是你们唐门世代相传的墨竹图器灵,也是玄歌尊者心魄所化,受得起你一拜。”
唐晚听得目瞪口呆,墨竹图早几年失窃,至今没有追回,没想到是在这里碰到了。虽然在琴白面前做小让他有些难受,不过面对开山老祖,唐晚还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唐承影笑眯眯地受了他一拜,歪过去对琴白说:“多谢了你的灵山宝玉,近来小世界里可是十分安稳。”
琴白正对他有许多怨气,便说:“我有其他事情好问你。”
“你与我何须客气,说便是了。”
听他亲昵的语气,琴白更是无名火上涌:“顾云梦身上的契约是怎么回事?你同他订了什么?”
唐晚在一边十分恭敬地听着两人对话,听到这一句,也变了脸色,他先是盯着唐承影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不太恭敬,把头低下来,又仿佛想起来什么一般,转过头看着琴白。
唐承影听这话,并没什么反应,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浮云往事:“我与小友签订契约,为的是百年后的一桩事,这你不必知道,但我也有一物赠与他,并没有亏欠他。”
“一物?”,琴白听他这敷衍,心里怒气翻滚,“单我所知你已赠他乾坤袋与机甲三只,何谈一物。少同那些魔修学些模棱两可的废话!”
唐承影这才发现琴白是动了真火:“是否顾小友出了事情?”
琴白冷哼一